可他畢竟是守家的孩子,俞家的長輩為了尊敬,領著俞稚昭讓她叫他一聲兄長,俞稚昭不肯。在俞家,她的師哥師姐們個個都是玉樹臨風、仙風道骨,這眼前的小黑煤球怎麼能和他們算一個行列的!
後來有一次,俞稚昭執意要去永定河裡划船玩,那時候永定河水正逢汛期,水波飄搖得厲害,同行的小孩子們沒有一個敢去的。俞稚昭也不在乎,就一個人偷偷拿了一個防身的匕首去了。
她走到河邊的時候,忽然聽見背後有人在喊她,一轉身,是那個小黑煤球巴巴地跟上來了,還跑了滿頭都是汗,看上去更丑了。用俞稚昭現在的話說,當時她是很嫌棄他的。
後來兩個人偷偷去划船的事情被家裡的長輩知道了,長輩們都很生氣。畢竟那永定河水汛期反覆無常,一個成人都不敢說能平安無事地歸來,更何況兩個小不點了。
兩個人在集中被訓斥的時候,小黑煤球把頭低得老低,他從小就乖巧懂事,哪聽得過長輩們那麼多罵,低著頭都快被罵哭了。
反倒是他旁邊的俞稚昭,雖然跪在地上,可是腰板挺得直直的,面對長輩們的高聲訓斥依舊不卑不亢,仿佛一點兒也不覺得她自己錯了。
最後俞家和守家的長輩們氣不過,就要去罰兩人跪祠堂,還不許吃飯。
小黑煤球低頭把眼淚一抹,巴巴得就要去了。
結果沒想到旁邊的俞稚昭挺著個小脖子,面不改色心不跳地質疑說:這些都是我一個人的主意,和他有什麼關係?
小不點不但犯了錯還頂嘴,長輩們都氣瘋了,拿起棍子來就要打。
小黑煤球一看情況不好,也顧不上抹眼淚,連忙上前擋在俞稚昭的身前,一邊害怕得吧嗒吧嗒掉眼淚,一邊說:我是哥哥,是我要帶著妹妹去的。
最後一來二去,也分辨不出到底是哪個小不點的餿主意,兩個人還是被一起拎去了祠堂罰跪。
後來俞稚昭心裡就一直記著這件事,終於有一天,兩個人要約定打一架。誰贏了誰是哥哥或者姐姐。
聽到這,肖蘭時沒忍住,噗嗤一聲笑起來:「所以最後是俞稚昭打贏了?」
衛玄序卻搖搖頭:「是守宗朔贏了。只不過他怕俞稚昭以後再也不理他了,就立馬改口,一直叫她姐姐。」
肖蘭時瞭然:「哦,他是一直讓著她。」
衛玄序:「以前是。不過現在俞稚昭的斷雲絲練得爐火純青,原本守宗朔的刀劍要快,若是現在打起來,守宗朔斷然不再是她的對手了。」
一提起來「斷雲絲」,肖蘭時不免想到那日在滿庭芳的慘重,不由著暗中嘖嘖舌。
幸虧小黑煤球和稚昭姐姐當時約架的時候還小,她還不會操縱斷雲絲,要不然小黑煤球恐怕就要變成小黑煤塊了。
「那稚昭姐姐喜歡守宗朔嗎?她現在還未出嫁,是不是也是這麼個原因?」
衛玄序淡淡道:「這是旁人的私事,別人也不好過問。」
一想到這兒,肖蘭時忽然又提起:「誒?那既然你們都知道是守宗朔喜歡稚昭姐姐,那為什麼你們還一直取笑,是江公子哥被稚昭姐姐婉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