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華點點頭:「肯盡忠就好。刀刀要准,可以嗎?」
劊子手忙點頭應了:「小的一定!一定!」
緊接著,他從血泊里摸起行刑的刀,直起身來就往宋燁身上撲,就像是叢林中兇狠的鬣狗一般,刀刀專往痛楚里鑽,震動著刀尖削,底下流出的不是肉片,而是肉泥,比前者給人的痛苦不知增添了多少倍。
「啊啊啊啊——!!!!」
行刑架上的宋燁身體本能地抽搐著,大片大片的血就從他身上的千瘡百孔里淌出來。可那下手的刀極其刁鑽,流出來的全是血絲兒,只鑽骨鑽肉地疼,傷不到人的致命要害。
台下從華雙手抱拳於胸,時不時問:「衛公子?多少了?」
「五百三十二。」……
「五百八十七。」……
「六百三十八。」……
衛玄序知道,從華之所以一直在問,目的就是要讓宋燁身上的每一刀都落在他的眼底,要讓他親耳聽見他的每一聲嘶吼。
又不知過了多久,從華忽然漫不經心地說道:「都已經七百多刀了,衛公子還不願把福祿書拿出來麼?再割下去,宋燁大伯真的會死的哦。」
衛玄序猩紅著眼睛:「七百二十三。」
從華饒有興趣地看著衛玄序顫抖的嘴唇,眼裡露出幾絲譏諷:「玄序夠狠的。」
高台上,那劊子手為了邀功,割肉的時候手故意抖得更厲害了,他手轉動著抖,那肉泥就像是削蘋果一樣抖下來。
宋燁渾身浴血,身上幾乎沒有一處好地方,若不是被綁在架子上,勉強能看出個人形,乍一看望上去就像是一塊血淋淋的鮮肉。
七百二十三刀下去,他的嗓子已經喊啞,身上也幾乎沒有什麼力氣掙扎。他知道自己的命數就要在今天走到盡頭了,在人世間活了幾十年,走到這,他知足了。
可他還撐著不死,是心裡還有件事放不下。
咳出一口鮮血後,宋燁微微抬起頭,透過血霧,他看向台下。台下衛玄序的方向。
說實話,此時此刻,他的眼睛幾乎已經看不清誰是誰了,可他望向那片人影,一下子就能知道誰是他的衛曦。
他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血淚隨著身體的抽搐,從眼眶裡跌出來。
他一手帶大的孩子在心裡落淚呢。
「衛玄序——!!!」
在劊子手下一刀即將割上自己的時候,宋燁猛地挺起身體,怒吼了一聲,把劊子手嚇得落了刀。哐啷一聲。
聲音驚擾了台下的看客,無數目光齊齊向他聚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