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我死了,李老就替我去尋尋我那兩個不成器的兒子吧。他們娘在家裡整日哭,眼睛都快要哭壞了。」-
片刻後,雲起的邊線上出現一線黑影。
金雀領著走在最前面,其次是金康等一系列舊族的重要首領。
清一色的鎧甲中,肖蘭時穿著尋常錦袍夾雜其中,格外扎眼,他臉上用了易容,遙望著對面一排排排列整齊森嚴的金家隊列,笑著在金雀身邊低語:「你們舊族那白鬍子老頭說的是對的,就憑你們那半吊子的刀劍,就那麼上去拼,得多想不開啊。」
金雀冷聲:「閉嘴。」
「嘖。」肖蘭時悶悶道,「事已至此了,幹嘛這麼嚴肅?」
說著,他又問:「你們摩羅的事兒,幹嘛還非得要我這個不相干的人摻和進來?這白旗舉得我手臂酸得很,這是要另外算我工錢的啊,你記好了。」說著,還故意搖了搖高高擎起的白色旗幟。
「你閉嘴。不就是特意讓你有機會衝出去,才叫你跟著我們一起來的。」
「得。橫豎都是你有理。」
「能不能閉嘴……?」
「多說一句少一句了。」
「……」
最後金雀實在不搭理他了,肖蘭時他才悻悻地縮回腦袋。
他走在金雀身側,從他的後腦打量著他。
說實話,他從來都沒見過小家雀以前像現在這樣,緊張,憤怒,懷疑,怨憤……許多許多種情緒,就好像是混跡在一起的各色水墨一樣,胡亂地打翻在他身上,如果要是硬是用一句話總結。
肖蘭時只覺得現在金雀難過得要死。
他低下眼眸,又看了一眼金雀的手裡,那隻金溫純給的白色瓷瓶,還是牢牢握在他得手裡,不肯松。
默了兩息後,肖蘭時長嘆一聲,一手舉著白旗,抽出另一隻手來,吊兒郎當地打在金雀的肩膀上。
金雀緊繃的身體突然一愣。
旋即便轉頭立刻大怒:「你他媽到底要幹什麼?!」
肖蘭時也不惱,對著近在咫尺的怒容,輕鬆一笑:「雀兒啊,你放心,不管等會發生什麼,你只要需要我,就喊一聲,我拼了命也幫。」
聞言,金雀猛地又是一愣,旋即立刻紅了眼眶。
他佯裝氣惱地搡了肖蘭時的胸膛一下,笑著:「你家姓衛的還在醉春眠等你呢,為我在這兒拼什麼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