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言一出,憤怒的征討聲立刻如洪水般爆發。
「殺了這個王八蛋!!」
「他信口胡言!為自己的荒蠻尋盡藉口為其開脫!他殺了那麼多人,但憑自己一時喜惡,罪行罄竹難書!!」
突然,虛妄立刻瘋狂喊道:「我殺誰了?!!我到底殺什麼人了?!掌刑冊子上因我而死的人不過只有五百又二十八之數,其中四百九十一人都是想要取我性命之人!!我不殺他們,他們就要殺我!!你告訴我,換了你,你會不會殺他們?!」
被虛妄喊的那人臉上明顯一驚,而後張口大罵:「胡說八道!胡言亂語!儘是一片無稽之談!」
虛妄仰天大喊:「我不過只是想要權勢!你們讓我認罪,讓我磕頭,我有什麼錯!我到底有什麼錯?!我不過輸了這一局罷了,我有何錯之有?!」下一刻。砰砰!
「啊啊啊啊——!!」
一道青黑色的劍塵不知從人群中的何處驟然刺來,極其精準地劈砍在虛妄的兩腿上,生生將那兩條腿斷開,一時間,鮮血肆意,在空中噴出好長一道血沫。
虛妄在地上痛苦地撲騰著,可他得身體越是扭動,腿上流出的鮮血就越多。
肖蘭時皺眉望著,他的動作已經漸漸越來越緩慢了。
也宛若他不斷流逝的生命力。
風吹拂起衛玄序的鬢髮,底下的虛妄還套著和他一模一樣的皮囊,於是他不緊不慢地看著底下那個和他一模一樣卻又狼狽至極的人。
輕聲道:「這就是你的罪。」
他空靈般的聲音藉助真氣的迴蕩,響徹在行刑場的上空。
聽見著話,底下的虛妄像是猛然被人刺了一針,嗤笑了一聲:「你從來沒有資格審判我……黑不見底的地鍾牢,扒皮抽髓的子時鞭,還有亂葬崗望不到盡頭的屍山血海……這哪個不是出自你的大手筆?!!」
「信口雌黃!!膽敢污衊尊上!」砰!
有人持劍一劍貫穿了他的胸膛。
肖蘭時徒然一驚,急忙上前,卻被身旁的衛玄序抬手按住:「不急。」
「什麼?」
一陣耀眼的土黃色光焰乍起,兩息後。
虛妄的人形消失了,只有一隻皮毛上渾身沾滿鮮血的豺狼躺在血泊中。
衛玄序平著面色:「他不過投身孽畜之道,我憫其可憐,收養在身邊,傳授教法,沒成想卻養成了他的禍心,這是他的孽欲,他罪有應得。」
肖蘭時滿是驚疑望著他:「他剛才說的那些是什麼意思?什麼地鍾牢,什么子時鞭……」
「哦,你問這個。」
肖蘭時看著他輕描淡寫的模樣,心中的緊張幾何倍暴增。
對面一身白素袍的衛玄序,緩緩抬起他骨節分明的手,探出一根細長指頭,對著肖蘭時的臉,在空氣中輕輕點了下,輕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