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雀站在最中間的位置,他左右旁邊分別是黃老和李老,再往後是衛玄序和金康夫人,最後末端,是坐得身形歪七扭八的肖蘭時,一個勁兒地吃桌子上的小點心。
甚至吃完了自己盤子裡的還伸手去偷衛玄序的。
衛玄序眼底抽抽,但最後還是伸出一根指頭,把碟子往肖蘭時的那邊推了推。只不過眼底很嫌棄就是了。
緊接著,金雀從桌子底下拿出來一張羊皮圖,而後平鋪在桌面上展開。
肖蘭時一面嚼著小點心,一面抬眼望過去。
這張圖他算是熟悉的,就是金雀那天畫的那張類似,不過這一張顯得更加細緻,更加精準了許多。
金雀環顧了一下在座的臉色,沉聲道:「今天突然叫大家前來,想必諸位也應該心裡猜到一二了。」
肖蘭時慢條斯理地一面嚼著小點心,一邊饒有興趣地打量在座人的臉色。猜到一二?
這話說的有點太謙虛了吧。
別說在整個雲起,哪怕就是在這間議事廳的外頭,舊部弟子的那一聲聲呼喊,都不用怎麼張耳朵,那些話那些口號就自動往人的耳朵里塞。
就算是再傻的,也都知道今天來是幹嘛的。
事情到了這個地步,無非也就是兩條路,一個是打,一個是降。無論選擇哪條,未來的血雨腥風和死人都不會少。
金雀話一出,底下人除了肖蘭時和衛玄序,剩下三個人的臉色都不太好看。
突然,金雀扶著拐杖直起了胸膛,雙手撐在地圖上,睥睨著底下桌子旁的大家:「今日我叫諸位前來,不是來商議,是來支會各位一聲。」哦?
一聽這話,肖蘭時挑起了眉,也暫時停下了嘴裡的點心,望向金雀。
金雀毫不避諱他的目光,先是眼神沉穩地在他臉上撇過,而後又向旁邊人身上掠過,他的眼神很穩,肖蘭時那麼那麼熟悉他的人,幾乎在金雀的眼底都看不到什麼波瀾。
舊族弟子們連夜趕製出來的七葉蓮旗幟高高懸掛在金雀的背後,偌大的七彩蓮花影子,若隱若現地勾勒在金雀的側身上。
莫名其妙地,肖蘭時突然覺得他隱隱約約有了一城督守的威壓。
「我之所以叫諸位前來,自然是因為現在我摩羅處於危機關頭,諸位不論是何出身,目的為何,既然能一同坐在這張桌子上,那就說明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