緊接著,當對岸的幾十個男女老少沿著舊族的讓開的空地,漸漸走上來的時候。
每個人的臉上都出現痛哭流涕的感動。砰——!
戰鼓猛得被一下敲開。
「晏安公子是摩羅的神祗——!!」
「晏安公子!」「晏安公子!!」「晏安公子——!!」
先是有一個人在喊,而後就像是一場瘟疫一般,接連不斷的呼喊聲就齊齊迸發出來,毫無徵兆地。
等到這幾十個囚犯完全走入舊族的布置中,肖蘭時轉身要往南行。
忽然,他被身後的一隻手立刻拉住。
肖蘭時轉頭一看,金雀不知何時來到了他的身後,問:「去哪兒?」
肖蘭時聳聳肩,露出虎牙笑著:「不是你在戰前安排的嗎,晏安公子?說了讓我去南線強攻,小的收拾收拾這就去啊。」
話音剛落,金雀:「不必了。」
肖蘭時抬眼看向他。
金雀繼而;「你去西面清掃剩餘的戰場,南面交給我來。」
聞聲,肖蘭時先是一頓,而後臉上浮現出一個極其複雜的笑容。這什麼意思?
在戰前,不管是前後左右,地形最複雜的、對面火力最鋒銳的地方,全都一股腦兒交給有作戰經驗的肖蘭時他來。從一開始,肖蘭時費心費力地替他在督守府撕開了條口子,然後金雀的隊伍在緊跟其後上。
一路都很順利,結果到了臨了最後勝利的時候,金雀突然又要一腳踢開他。
肖蘭時臉上意味不明地笑著:「小家雀,我還能這麼叫你麼?你還是那個我認識的小家雀麼?」
四目相對,滿臉是血的金雀直白地望著他:「抱歉,肖月。最後摩羅人看見的,能帶領他們站上督守府高台的,必須是我。」
「嗤。」肖蘭時頓了下,「我好像突然明白了。上次在雲起荒地上,金康和他手底下那些將領們,其實不是非死不可吧?是你金晏安不願意救吧?要是他們還活著,那在舊族的旗幟下頭,聲望比你大得多了,只有他們一死,舊族這些人裡頭再也沒有你的威脅,你才能順理成章地統一了這些人,晏安公子,我說得對不對?」
「對。」
「知道了。」說著,肖蘭時提起驚蟄便要西行。
「肖月。」金雀忽然又叫住他。
肖蘭時轉過身來,問:「怎麼?還有什麼吩咐?」
金雀嘴唇動了動,最終:「抱歉,讓你自始至終地卷進來。」
肖蘭時擺擺手:「得了。你有你的路,我有我的路,不過咱倆正巧是這個時候相交了。沒什麼好抱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