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娘娘,肖公子,宋公子。」一個溫柔低沉的音線飄起來。
眾人抬頭一看,只見鄭哀換了身金絲雲鶴的湛藍色錦袍,手裡抱著一把未曾裝飾的素琴,高束起長發在腦後,華麗的衣袍勾勒著他的細腰,面色似也變得紅潤了許多,少了幾分清瘦。
再加上他本就謙遜有禮,突然在眾人面前那麼一站,乍一看,儼然一副貴公子的模樣。
肖蘭時和麻娘略點了點頭致意。
「哼!」只有小石頭站在原地,像是應激的小狗一樣齜牙咧嘴對著鄭哀,一臉不善,「肖肖,我再問你一遍!你當真要讓這壞男人去公子的房裡?!」
肖蘭時很是理所當然地點了頭:「當然啊。」
小石頭立刻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一樣,轉過頭:「你——!」氣得一時說不出什麼話來。
略頓了頓,然後在眼淚快要落下來之前跑開。
一遍跑,一邊:「我再也不要和你好了!你個負心漢!」
留下三人在衛玄序的房門前,每個人臉上都是一副極其精彩的表情。
默了兩息,肖蘭時用下巴示意鄭哀:「衛玄序在裡頭。」
「是,肖公子。」
鄭哀略點頭,便順從地敲開了衛玄序的房門。
等他一進去,麻娘靠在門框上,笑顏微眯,看著肖蘭時的臉笑:「戲演完了?」
在他對面的肖蘭時,剛才臉上的輕鬆就像是冰雪消融般,立刻褪了去。
他想遮掩住眼底的難過,但是裝得不像。
「我還差點真當你是個傻子呢。」說著,麻娘又吐出一口煙圈。
肖蘭時自嘲地說著:「傻又怎麼樣?不傻又怎麼樣?我和衛玄序,只能走到這兒了。」
「不明白你。」
肖蘭時看向麻娘:「這裡頭的事兒複雜得多,多的比婁前輩您想像中的還要多。」
「我沒說這個。我單純覺得你腦子有病。」旋即,麻娘又斜眼瞥著肖蘭時,「我當然不知道你們以前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兒。我只知道一點,你喜歡他。」
肖蘭時立刻本能地想反駁,但嘴唇微微動了動,最後還是默了下去。
麻娘望進他的眼底:「明白。在你們這個年紀的時候,總喜歡把事兒弄得複雜。老是動不動就想著,他是不是對自己怎麼樣啦,他心裡到底是怎麼念著自己啦,又是什麼喜歡,又是什麼不喜歡的,總愛想這些。我只問你一句,蘭時公子,這些事兒,和你喜歡人家衛公子,到底有什麼關係?」
肖蘭時忽然一愣,半天沒說出話來。
「你是因為他喜歡你,你才喜歡他的麼?還是因為他對你好,你才喜歡他的?聽小家雀之前跟我說過你們,關係的確不太好吧,甚至說還鬧得快要你死我活。你喜歡他,是想要從衛公子那裡得到些什麼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