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蘭時忽然又被這句問住。
默了良久,然後出口說了一句:「我只希望他能過得好。」
「但你現在,做得恰恰是讓他心裡難受的事兒。」
肖蘭時泫然:「我不明白。」
麻娘又看了他一眼,緩緩說:「堂堂肖蘭時肖公子怎麼偏偏是個榆木腦袋呢!你以為在蕭關的時候,人家衛公子為了讓你得到蕭關民眾的支持,甚至連命都不要了是為什麼?閒的沒事兒四處獻愛心呢?他怎麼不想著給金雀獻著愛心?怎麼不想著給我獻這愛心?」
「可能是沒這機會。」
「少貧。」
「還成吧。」
繼而,麻娘又鄭重其事地說:「蘭時公子,你是個聰明人,比我見過的大多數人都聰明。這事兒你不可能自己心裡不清楚,你之所以一直裝瘋賣傻,甚至對小石頭巴巴的可憐充耳不聞,是你自己個兒心裡在害怕。我不知道你到底在害怕什麼,但我是個過來人,現在我跟你說這麼多,就是想提醒蘭時公子一句,如果人走到了橋頭緣分還沒有散,就千萬別讓這機會自己溜走了。」
說著,她苦笑一下:「你看我現在,除了後悔,什麼都不剩下了。」
突然,面前的方面砰一下被人從裡面推開。
鄭哀一臉驚慌地看著二人:「肖公子,麻娘,不好了!」
肖蘭時的心間猛然一緊,二話沒說,推開鄭哀立刻奔向衛玄序的房裡,只見一片狼藉之中,鄭哀抱來的那把素琴橫在地上,上面的琴弦全都斷了,木頭上還留著數道指甲的抓痕。衛玄序就那麼倒在素琴的旁邊,身邊的玉盞疊在地上,裡頭的茶水潑灑了一地。
「衛曦!」
肖蘭時一把上前摟住他,用一雙憤恨的眼睛盯著鄭哀,逼問:「他怎麼了?」
鄭哀一臉驚恐:「我、我什麼也不知道……我按照蘭時公子您說的,在衛公子的茶盞裡面下了您給我的那東西,可、可想沒到衛公子他剛飲了兩口,就突然倒地不起……我、我什麼也不知道啊!」
肖蘭時一雙陰晴不定的眸子,像是兩把利刀般在鄭哀身上搜刮,好似要活生生從他身上盯下來幾片骨肉一般。
忽然,麻娘一襲紅裙擋在他的面前,靜聲道:「先查看衛公子要緊。」說著,她摸著衛玄序的脈象,兩息後,神色凝重的抬起了頭。
肖蘭時一臉焦急:「怎麼了婁前輩?」
「衛公子的脈象並無大礙。」
「什麼意思?」
旋即,麻娘緩緩放下衛玄序的手腕,道:「但從脈象上來看,衛公子的身體沒有任何異樣。怪就怪在這裡,像是中了什麼咒法,把他的魂魄封在某個結界裡了。」
肖蘭時眉頭緊皺,立刻問:「那應該如何?」
「有兩種法子,一是找到下咒法的人,讓他把衛公子身上的咒法解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