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有信只應聲答應,便跟著小頭目進了寨子。
那一套劍法,江有信在這幾個月裡頭練了千百遍的熟練,在一群不成章法只知道用蠻力的刀劍中,江有信瀟灑的身形各位扎眼。
不出意外,滿臉橫肉的岑三對他青睞有加,在所有備選的兵役中只與他交互了三兩句話。
然而出乎所料的是,接著岑三就把他們的契信扔在江有信的臉上,冷聲問這是什麼?
話音一落,那個小頭目被嚇得連忙磕頭求饒。可岑三沒放過,冷著臉舉起了刀,眨眼間小頭目的脖子上就見了血,然後一片寂靜中,岑三的臉緩緩轉過來對著江有信,問你是誰,不知道這裡用錢砸進來是最險的麼。
江有信心裡一團亂鼓在敲。
但麵皮上,還是鎮定著信誓旦旦地胡謅說自己家道中落,只有兩個閒錢能勉強散了去。求岑三給條向上的路。
岑三沒說話,只盯著江有信舉起了刀。
正當江有信看著那鋒銳的刀鋒心裡謀劃著名怎麼才能逃出去的時候,忽然有個年輕的嗓音斷了岑三的動作。
【老頭。慢著。】
緊接著,江有信就看見一個穿著白衣的小公子從宴廳後面闊步走上來,他那一身月光紗趁著清秀的面龐,在漆黑又粗野的窯寨里顯得格格不入。
然後他就站在江有信的面前,高處睥睨著他,問。
【你叫什麼?】
江有信盯著他的眼睛,誠懇地撒了謊。[袁哲。]
【岑非深。以後你就跟著我吧。】
江有信一愣。旋即還沒反應過來就被那岑非深拉著腰間紅銅錢線,當著岑三在背後氣急敗壞的喊聲里,二話不說地把江有信拉到了十三窯的寨子外面。岑非深。
江有信在督守府里日夜鑽研十三窯的時候聽過這個名字。他是岑三和最鍾愛的愛妾生下的孩子,幾乎對他是溺愛,因此十三窯里的人幾乎沒人不怕他的。
有了這麼個印象,江有信腦子裡想著「岑非深」這三個字兒,就已經深刻地描繪出來什麼七手八腳五大三粗又囂張跋扈的漢子。
所以當眼前這個身段窈窕、像是公子哥一般的人物站在他面前,再加上剛才莫名其妙的驚嚇又莫名其妙地被援救,江有信站在原地,有些發愣。
好一會兒,在寂靜得能滴出水來的荒原夜晚裡,十三窯的鬼頭火燈的影兒打在兩人的中間。江有信就那麼望著岑非深的眼睛,想了半天,沒能說出來一句話。
好不容易絞盡腦汁想說句感謝。
[救命之恩……]可還沒說完,岑非深就好不耐煩地打斷。【趕緊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