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執言得了江瀾的首肯,走進洗手間,剛一關上門,就看見洗手池裡,丟著一條毫無特點的黑色平角內褲。
此時江瀾還滿腦子都是關於今晚和溫執言之間發生的一切。
他已經很多年沒這麼丟人過了。
也或許是人丟過,但他沒在意,所以他沒覺得丟人。
但面對溫執言,江瀾很難不在意。
他有些懊惱地坐在床角搓了把臉,然後將目光放在了洗手間散發著光亮的半透明磨砂玻璃門上。
此時很安靜。
洗手間裡有流水聲。
江瀾聽著那持續不斷的流水聲,不明白溫執言什麼時候又染上了潔癖的毛病,洗個手,居然要洗這麼久。
直到他眼看著溫執言打開洗手間的門,拎著一小團黑色布料從裡面走出來,他才意識到,剛才那持續不斷地水流聲,代表著什麼。
「瀾哥,你忘了洗,我幫你晾起來。」溫執言平靜道。
聽起來就好像在上洗手間的時候順手幫前任洗內褲是件非常理所當然又稀鬆平常的事一樣。
江瀾深吸了口氣,在上前奪過自己的內褲,並氣急敗壞地將溫執言趕出去,和厚著臉皮假裝無事發生之間,選擇了後者。
他坐在床邊沒動,只淡然地對溫執言道:「謝謝,麻煩你了。」
江瀾看著溫執言拿著那團黑色布料走到窗邊,降下晾衣杆,然後將那團布料抖摟了幾下,掛在小夾子上,還為了保持平整,特意將洗出來的褶皺抻了抻。
他咬了咬牙,心道反正也這樣了,不如再破罐子破摔一回。
他開口:「對了。」
溫執言回頭看他:「嗯?」
江瀾沒看溫執言的眼睛,只看著窗簾上的紋路,故作淡定道:「你有多餘的內褲嗎?借我兩條。」
他剛說完,就恨不得反手給自己一巴掌。
一條不夠,開口就是兩條,江瀾你到底在想什麼啊?
然而說出去的話潑出去的水,已經說了,就沒法再收回來了。
幸好溫執言看起來對此也沒多意外。
他依舊平靜,站在晾衣杆下面:「有是有,不過都是我穿過的,瀾哥你......」
江瀾輕咳一聲掩飾尷尬:
「也不是第一次穿,將就一下吧,我忘了帶。」
溫執言似笑非笑地看著江瀾,目光漸漸從江瀾臉上,轉移到他大腿附近:「難怪你沒穿,我還以為你是故意......」
「閉嘴,再廢話老子找裴渡借。」江瀾惡狠狠地打斷溫執言,威脅道。
溫執言一聽這話,臉上的笑容便消失了。
他看著江瀾:「那如果我沒來呢?你真打算跟裴渡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