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把我的憤怒、我的迷茫、我的委屈,全都發泄給他。我不能代表全體士兵,我只能代表我自己,我想找他要一個答案。
我第一次這麼魯莽的衝進他的辦公室。因為憤怒的加持,我已經忘記了在他面前保持一個體面的形象,甚至忘記了進他的辦公室之前要敲門。我就那麼莽莽撞撞的闖了進去。
“為什麼?”我厲聲詰問他,“[不死軍團]存在的意義是什麼?就是為了毫無意義的送死嗎?”
森醫生很明顯沒有想到我會直接闖進來,但是他並沒有驚慌。在看到來人是我之後,他甚至慢條斯理的。將鋼筆的筆帽蓋上,又將正在寫作的本子合了起來。
“風間君,你在生氣嗎?”他很平靜的直視著我,“因為你的朋友的死亡嗎?”
我愣住了。
我想過森醫生可能會很乾脆的給我一槍讓我自愈;也想過他會極言厲色讓我滾出他的辦公室。可是我唯一沒有想到的是,他反而會表現的如此溫和平靜。
他說:“恭喜你,你已經變得更像一個人類了。”
不!這才不是我要的回應!
他不可能用這句話就讓我忘記此行來的目的。
“為什麼不能放過他們?”我不顧一切的朝他吼道,“明明這件事情非常簡單。只需要不再使用晶子的異能力,就可以達成過半人數的傷亡,就可以順理成章的舉白旗投降了。”
“這不可能。”他冷聲答道,“風間君,你不懂戰爭。”
直到這時我才正眼看森醫生。他看上去有些疲累,原本就有些凹的眼眶現在更是陷了下去。他大概已經很久沒有休息了,下巴處也冒出了些青澀的胡茬。只是即使這樣,他依舊挺直著脊背。
難得的不修邊幅。
他開始變得像一個普通人了。
我似乎窺到了他的另一面。
是打破了我對他所有認知的另一面。
我稍微冷靜了下來。
“值得嗎?”不知道是什麼突然促使著我開口向他問道。
就這麼一場戰爭,葬送了無數人的生命。上野和立原的死亡還在我的眼前反覆演著。我以為他會像之前一樣給我說一些模稜兩可的大道理。
可是這一次,他很堅定的告訴我:“值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