森先生在向我示好。
我的內心捲起驚濤駭浪。
面上,應還是波瀾不驚。
森先生很懂得示弱,放軟的聲音和低垂的眼瞼恰到好處表現出了失落和迷茫。在我面前,他好像從來都沒有表現得這樣柔軟與無害過。我和他的相處,也從不包括如此態度。
可我偏偏拒絕不了他恰到好處的示弱。森先生這種對我來說稱得上百年難得一遇的好態度,我怎麼可能抵製得住誘惑。
我不著痕跡的吞咽了一下乾澀的喉嚨,手指也不由自主的想撫摸衣角整齊的裁線。看著他那雙充滿疑惑渴求答案的眼睛,我正要脫口而出“並不是這樣”,卻又突然冷靜了下來。
森先生每次對我縱容和服軟,好像都是有目的的,無一例外。那麼這次呢?我都已經想恪守本分了,他還要在這裡向我示好做什麼?
我冷靜了下來,將一顆激動跳躍的心壓下去之後,偽裝冷靜開口:“首領,是有什麼棘手的任務需要我去處理嗎?”
如果他讓我做,那我去做就是了。
他也沒有必要委屈自己向我示好。
我都已經做好再次接受新任務的心理準備了,可森先生在聽到我的問話之後卻明顯一怔,他表情不解——
“什麼?”
“請問有什麼任務是需要我去處理的嗎?”我不厭其煩又重複了一遍。
“我想一下……暫時沒有哦。那些[前任派]的成員現在估計還準備作戰計劃呢,其餘鎮壓暴動的小任務也都交給太宰君去練手了。”森先生想了想又問我,“狩君為什麼突然這麼問?”
“因為……”我突然感覺剛才的猜想有點可笑,但還是實話實說了,“首領剛剛問我為什麼更換稱呼。”
其實詢問[為什麼更換稱呼]和[有沒有棘手的任務]看上去並沒有實質上的聯繫。森先生約摸也不知道我內心的彎彎繞繞是怎麼把這兩件事情聯繫起來的,但是他並沒有過分在意。
“所以那是為什麼呢?我似乎很久都沒有聽到狩君稱呼我為[森先生]了。”他饒有興趣的用手撐著下巴,眼睛都不眨一下的看著我,“一直稱呼我為[首領],我還感覺到不太習慣。”
只是因為不習慣。
對啊,為什麼不能是因為不習慣所以詢問的呢?
我暗自取笑自己為什麼要多想,是不是已經被森先生的多次利用整出心理後遺症了,一邊又覺得這樣的自己實在是很……奇怪。
“只是想著,現在是工作狀態。我的任務是保護首領安全,所以不能掉以輕心。”解釋完原因,我又補充了一句,“如果首領需要的話,我可以稱呼您為[森先生]。”
“算了,沒事了。狩君你先去忙吧。”森先生似乎有些意興闌珊,他揮了揮手終止了這場對話。
我的回答似乎並沒有讓森先生感到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