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好像又活了過來。
疼痛讓我恢復了感知。
我幾乎是迫不及待的吮吸著傷口處流出的血液。我好像是餓的,也好像不餓。我好像能很順暢的呼吸,也好像呼吸不到任何空氣。
我介於一種很奇妙的狀態之間。這種狀態讓我超脫了生與死的界限,卻又得到了神奇的平衡和共生。
我是窒息而死的,可是我又活了。在一次次的死亡和復活中,我早已不能清晰的感知到自己的狀態了。我不知道自己的死亡,我也不知道自己的復活。
我只知道手臂被我啃咬的鮮血淋漓。在皮肉被咬下來之後,我又發泄般的去咬已經沒有了血肉包裹的骨頭,將它咬碎,又緩慢的等著整條手臂修復完好。
我嘗試著用手臂的修復過程去體驗時間。
直到——我徹底失去了對疼痛的感知。
這使我陷入了絕望。
可能又過了很久的時間,也可能只是很短的時間,我終於被放了出來。
我感受著來自外部的震動,那種震動讓大部分時間都處於混沌狀態的我久違的開始思考了起來。
箱子被打開了,空氣爭先恐後的湧入了進來,我也看到了陽光。幾個裝備精良的外國僱傭兵將我從小箱子裡拎了出來。
這個時候,我才發現我蜷縮了不知道多久的箱子正處一個三米深的巨坑中間。箱子的材質大概是一種不知名金屬,而箱壁的厚度,超過了二十公分。
箱壁內部滿是猙獰的已經發黑的血跡。除了那些,還有凌亂的指甲抓痕。那些都是我曾在其中留下的痕跡。
也是這個時候,我才知道了自己所在的位置。這是一座小島,凜冽的海風颳過,帶著大海特有的潮氣。
白天。
刺眼的陽光讓我下意識的閉上了眼睛。眼睛又因為生理性的刺激情不自禁的流下了淚水。
我原來是被埋到了地下。
怪不得我聽不到任何聲音。
很快,我被那幾個僱傭兵拖著一路拖回到了實驗室里,又拖到了薩德的面前。在看到我的那一刻,他的眼神就明顯興奮了起來。
“狩感覺如何?”見我沒有回答他,他也不在意,就圍著我轉圈觀察,“不錯,看來已經乖巧了許多。”
我像是一坨軟趴趴的垃圾被丟到地上。面對薩德如貨物般的打量,我也沒有辦法用手臂撐起上半身,給予自己最後的尊嚴。我躺在地上無力的動了動手指,最終絕望的闔上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