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光20
森先生用愛意留住了我。
即使那是他不曾親口承認的愛。
我哭了很久很久,又絮絮叨叨的和森先生說了好多。仿佛從沒有一刻,讓我感覺和他的距離是如此之近。他聽著我說話,就偶爾應和著回答一下,一直到我再也沒聽見他的回應——他睡著了。
可我睡不著。
我想起了我未知的未來,我的未來不再屬於港口黑手黨,而是屬於異能特務科這個對我來說完全陌生的政府機構。是間先生把我要過去的,也是森先生把我送過去的。
我的人生好像就這樣再次輕易的在兩個人的兩句話中發生了大的轉折——我雖接受這個結果,可我並不會因此感覺到歡喜。
我在憂鬱煩悶和感受森先生愛意的喜悅中欣賞了一晚上月光,同樣也聽了一晚上森先生清淺的呼吸聲。只是我依舊沒能勸慰自己成功。
次日。
森先生笑著和我說早安。
我就直白的問他:“我一定要去異能特務科嗎?”即使我已經接受了這個結果,我卻依舊想反駁他,不想讓他這麼輕鬆。
他睡意還沒有被完全驅散,聽到我這麼問就愣了一下。在反應了一下之後才慢吞吞的說:“難道狩君想留在港口黑手黨嗎?”
想留在港口黑手黨嗎?
我不想。
我和森先生都清楚的一件事——如果我留在港口黑手黨,那我和他只會回歸到以前的相處模式。如果未來的某一天再次出現類似於薩德的事情需要我的犧牲,那森先生是會選擇我還是組織利益,毋庸置疑。
正如他所說的,他是一名首領。他將全身心都奉獻給了組織利益,即使他能將生命剩餘的所有情感都交付於我——當要面臨利益抉擇的話,他依舊不會選我。
我很了解森先生。
我了解他的每一個決定。
他可以因為我打亂計劃一次,卻不會因為我打亂計劃兩次。我的存在,對他來說永遠都是一種對於理性的威脅。就像是他說的那樣,他是一名首領。而且,任何一種情感都經不起利用和痛苦的蹉跎。
“而且——就算是間貫一代表了異能特務科的立場,也不意味著他會有通天權力將擁有血腥黑手黨履歷的你徹底接納進政府組織。”
我思索著森先生的話:“什麼意思?”
“你會有一個洗白期。而這個期限為——”森先生言簡意賅,伸出兩根手指在我眼前晃了晃,“兩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