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越來越大。空中突然閃過一道電光,瞬間如同白晝。江岫白抬頭時,厚重的雲層中已經傳來巨響。
糟了,他沒帶傘。
從咖啡廳出來已經走了二十分鐘,折回躲雨是不可能的。江岫白沒辦法,只能硬著頭皮往前跑。等他氣喘吁吁跑到公交站時,濕潤的空氣已經裹挾著豆大的雨珠隨暴雷傾瀉而下。
江岫白身上不算太濕,但雙手的涼意已經被寒風被喚起。喘著急促的呼吸,他站在候車牌下,看到公交車最晚時刻時,心涼了半截。
末班車已經走了。
周圍越來越黑,雨水隨著狂風無情沖刷著四周,江岫白無奈一步步向後而退,耳畔除了能聽見自己不穩的呼吸,只剩肆虐的雷雨。
他只能寄希望於網約車,並盼著雨停。可叫車頁面久久沒有回應。
翻著通訊錄,裡面的人少得可憐。能過來幫他的,一個人都沒有。
年少的經歷使他情緒比一般人要穩定。其實這種糟糕的境遇他早就該習慣。他不是被寵大的孩子,沒享受過被保護的滋味兒,遇到困難自然也不會盼著有人來幫他。但跟隋宴在一起那麼久,他已經習慣身邊有隋宴替他處處考慮周全,完全不需要顧及其他的,一心一意撲在演藝事業上。
可他忽略了隋宴的感受。
江岫白眉心慢慢皺起,怪不得隋宴最後不想要他了。
…
車內,隋宴疊著長腿,被周圍的雨聲擾得心煩意亂。本來他想過來視察工地,順便給新項目選址,誰承想竟遇到暴雨,哪兒都是泥不說,還什麼事都沒辦成。
司機見他氣不順,試探地問:「隋總,需不需要放音樂。」
「不用。」隋宴隨意轉頭,透過模糊的車窗卻發現一抹格外熟悉的身影。
黑色邁巴赫從公交站台疾馳而過。
「等等——」
司機聽見隋宴的指示時,車已經開離公交站一百多米。
隋宴表情有些凝重:「他怎麼在這。」
司機回頭:「隋總,您朋友嗎?」
「不是朋友。」隋宴眸光微閃,「是我冤家。」
司機捉摸不透:「那我們?」
隋宴眉梢微揚:「他前幾天惹了我,大雨天的,我得趁機去嘲諷一下。」
司機:「…」
江岫白幾乎已經快死心,方才開過去的邁巴赫卻掉了頭,重新停在他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