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必,指不定睡會就好,無事別給祖母添麻煩。」孟清泠在床邊坐下。
「這怎麼叫添麻煩?」楓荷勸道,「若真是病那可不能拖,萬一拖重了奴婢們承擔不起,再者,老爺子與老太太將去魏國公府的事看得極重,您還是盡力治好了去一趟,那可是來之不易的機會。」姑娘才入京城不久,若是把握住,多少會替自個兒增輝,將來能嫁個好人家。
這機會於此時的她來說已經談不上珍貴,但楓荷說得沒錯,都病得不學規矩了,早點說晚點說沒什麼兩樣。
「去吧。」她鬆了口。
反正病是真的,難不成明兒爬不起來,祖父祖母還會強行押她出門?
銀花快步離開。
走到半途,竟遇到正房的張嬤嬤,她身後跟著鬚髮皆白的魯大夫。
魯大夫所在醫館離這裡很近,他時常替孟家的人看病。
銀花愣住,朝張嬤嬤行一禮:「您怎麼知道姑娘病了?奴婢正當要去稟告老太太。」
張嬤嬤怎會跟個小丫鬟解釋,等見到躺床上的孟清泠時才回答:「二姑娘同您姐妹情深,先您一步派人告訴老太太,您快些叫魯大夫瞧瞧,奴也好回稟,讓她老人家安心。」
孟清雪這般多事倒是叫孟清泠有些驚訝。
不過二人相識多年,稍許想一想就能明白其用意:無非是怕她不去魏國公府,明日在算學上被別的閨秀壓一頭,影響到孟家姑娘給賓客們的初印象。
可惜孟清雪不會了解,那道算題將她推向了謝琢後,此後的每一日她都沒有輕鬆過,好不容易做了皇后,卻仍要為孟家,為自己的未來而擔憂,她的父親弟弟不爭氣不提,大伯父,二伯父的官位也是與她休戚相關,還有那些孟家的姻親……
孟清泠捂著唇一陣咳嗽。
張嬤嬤見狀未免擔憂。
三姑娘天賦異稟,自小就聰慧非常,生得又清雅秀麗,潞州神相曾批「富貴命」,老爺子老太太便對她寄予厚望,想她將來tຊ能光耀門楣,故而才費盡心思認識柳老夫人,誰想這節骨眼上三姑娘竟病倒了,看樣子病情還不輕,張嬤嬤扭頭問魯大夫:「應該不會是,是……」聲音輕了些,「癆病?」
魯大夫搖頭:「不可能。」
張嬤嬤鬆了口氣:「三姑娘您快讓魯大夫號脈。」
孟清泠伸出手腕。
治療普通的熱病對魯大夫是小事一樁,他心裡有數,很快開了藥方,說三姑娘需得靜養上五六日。
張嬤嬤擰了擰眉,讓孟清泠好生休息後快步回了正房。
聽說這孫女兒一直咳嗽,老太太當然失望,可既非裝病,又能奈何?
「明日早上你再去看看。」她吩咐。
張嬤嬤頷首:「三姑娘向來堅強,這病應難不倒她。」
老太太端起茶盞:「但願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