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藥湯熬好前,孟清泠就睡了一覺,醒來時瞧見孟清月坐在對面的圈椅上。
其姿勢慵懶,睡眼惺忪,像是小憩了會兒,孟清泠有些好笑:「大姐學禮儀累著了?」
「何止是累,渾身上下都酸得不行,」孟清月揉著肩膀,「也是我笨,任何動作都要多練幾遍,不像你,就算缺了一課,肯定也比我學得要快。」
「各有所長罷了,」孟清泠安慰她,「你對廚藝就很擅長。」
「那都是沒用的玩意兒,祖父祖母也不准我再下廚了!」孟清月擺擺手,「不提了,你現在感覺如何?妹妹本來也想來看你,聽說你睡下了,不肯打攪。」
孟清雪因以前同她的種種競爭,關係是有些複雜的,孟清泠道:「跟剛才一樣,頭暈,胸悶。」
銀花此時端上藥湯。
聞著味道就知其苦澀,孟清月嘻嘻一笑,從袖中摸出油紙包好的櫻桃煎:「我有先見之明吧?已經給你備好了。」
大堂姐身邊總是少不了吃食,也喜歡送她吃食,前世每到一處地方就會捎來當地特有的蜜煎果脯,孟清泠唇角翹起:「多謝大姐。」而後將藥湯喝下。
滿滿一碗藥,瞬間入肚。
孟清月咋舌:「你不怕苦嗎?怎麼好似喝慣了一般!」
她以前當然也怕苦的,那時被診斷出不孕,太醫開的藥苦澀至極,難以下咽,當時謝琢也會送蜜餞,也曾說,別喝了,但她知道謝琢只是出於內疚,所以仍堅持喝了三年。
可惜最後仍沒治好。
孟清泠放下藥碗:「怎可能習慣?是因為有大姐陪著,才不覺得苦。」
孟清月立時笑了,剝開油紙,把櫻桃煎往她嘴裡塞。
滋味甘甜。
孟清泠又要了一個。
孟清月見她喜歡,就說明日等從魏國公府回來再給她帶一些,然後讓她多多休息,告辭走了。
同住一處屋檐,孟序自然也知道親姐姐病倒的事,但他並未跟大房的孟瞻,孟觀去探望,而是一直等到父親從都察院回來,方才一起過去。
孟彥端走得急,額角微濕,一邊拿手帕擦一邊問:「阿泠,你現在好些沒有?無端端的怎麼得了熱病?」眼睛瞪向兩個丫鬟,「你們怎麼照顧她的?可是想挨板子!」
孟清泠知道與這二人無關,應是前日看書弄到深夜才睡,有些著涼。
「魯大夫說歇息幾日便可痊癒的,您在衙上一整日也辛苦,與阿序去用飯吧。」她提到弟弟孟序,但並沒有投去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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