邊臨松擰起眉心。
KFC瘋狂使眼色,要是讓這位禽獸……啊不,議長先生得知岑尋枝和別人待在一塊兒,可不得了!
可惜小少年對他的瘋狂暗示無知無覺,還主動問:“沒想到您也認識岑長官。”
邊臨松掛上那張面對全聯邦鏡頭都很和藹可親的笑臉:“是很巧。你是來做客的嗎?”
弗拉夏答:“是的。”
邊臨松:“我記得你的母親今天生日。”
弗拉夏:“沒錯。我和媽咪一起過來給長官送蛋糕,這是我家的傳統,最好的那一塊一定要留給最尊貴的客人。”
邊臨松看向房間裡漫出來的溫暖燈光:“你的母親現在在裡面,是嗎?”
弗拉夏點頭。
一旁的KFC恨不得能把這小子敲暈過去,還是手忙腳亂解釋:“先、先生,那個,我家少爺今晚出了點意外,我想他可能現在不太想見到別人……”
不太想見別人。所以,少年的母親,還有另一個名字,在岑尋枝這裡都不是「別人」嗎?
KFC從他的微表情中分析出自己方才的說辭是雪上加霜,這回只想把自己敲暈過去。
溫文爾雅只是議長披著的假象,能從底層的孤兒爬到今天這個位置,自有一種撼動不得的威嚴。
他抬腳往屋裡走,KFC一時不敢攔他,只好唯唯諾諾跟在後面;簡直是太丟機器人的臉了。
弗拉夏的母親比想像中要年輕,邊臨松不得不承認,美麗的夫人和岑尋枝坐在一塊兒十分般配。
如果他不是處於如此尷尬的地位,幾乎要打趣一下這兩人了。
可他現在只覺得胃裡有火在燒,硫酸般腐蝕著他自以為藏得很好的嫉妒心。
然而他也清楚,自己根本沒有權力,沒有立場去感到嫉妒。
吉尼夫人一眼就認出了這位家喻戶曉的年輕元首,不著痕跡地隱去了吃驚,欠身向他問好,神色自然,並無絲毫被撞破秘密、或者打斷什麼的尷尬。
這讓邊臨松好受了一些。
但讓他重新不好受的,是岑尋枝的反應。
曾與他親密無間的那個人,曾在他心中光芒萬丈、無所不能的那個人,靠在沙發上,見他進來懨懨地掀了下眼皮,沒有絲毫溫度的目光從他身上滑過,短暫得還不到一秒。
面對他不合時宜的、幼稚的譏諷,也沒有任何反應。
從頭到尾他都當他不存在。
仿佛從大門進來的,只不過是一陣透明的晚風。
邊臨松垂在褲邊的手攥了攥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