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尋枝的眉頭始終緊鎖,他總覺得這有誘騙和拐帶童工的嫌疑。
他伸出手,在小孩的頭頂上摁一摁:“如果你覺得害怕,如果你不想,都可以拒絕。”
他的嗓音與語調都比往日要柔和,叫休斯忍不住側目。
岑尋枝瞥了他一眼:“怎麼?”
休斯做了一個給嘴巴拉拉鏈的動作,舉起雙手:“我不敢說。”
岑尋枝:“是嗎。那就別說。”
休斯:“。”
小兔兔的目光在兩個成年人之間來回逡巡,小奶音細弱,但很堅定:“小於願意的。”
大人們一起看向他。
小兔兔猶豫了一會兒,還是鼓起勇氣:“我想要幫mama。所以,小於不會害怕。小於……很勇敢!”
他以前就跟自己保證過,不能總是哭,不能總是眼睛紅彤彤。
要勇敢,做厲害的兔兔,這樣才不會被mama丟掉。
這個答案並不意外,可還是叫岑尋枝聽了心裡發酸。
他也沒有做什麼驚天動地的壯舉,只不過順手撈出一個小孩,甚至都沒怎麼給過笑臉和溫暖的擁抱。
即便如此,幼崽還是心心念念想著他。
自己這樣的人,怎麼能得到這麼多天真純潔、不求回報的……愛呢?
休斯摸著小鬍子,滿意地笑了,捏捏小孩的臉蛋,和想像中一樣手感軟糯糯,像剛出爐的麻薯。
“真是個乖崽兒,不枉你媽千里迢迢把你送……誒誒誒我錯了我錯了!再也不提了!”
小於看著他們打鬧,或者說看著自家監護人單手絕對壓制醫生叔叔,忍不住跟著笑了。
*
小孩子坐在小小的板凳上,雙手乖乖放在膝上。
不管是在岑尋枝的辦公室,還是在花店,他總是被人抱到大人的椅子上。
那麼高、那麼高,小孩兒往下看直發暈,不i恐高都要恐高了。
沒想到,醫生叔叔家裡有專門為小患兒準備的兒童椅。就算是很小隻的兔兔坐在上面,腳也能挨著地。
所以,小於得出結論:醫生叔叔真的是個好人呢。
道理是這麼個道理,但這個結論並不能消除小孩的緊張。
為了防止其他精神力影響實驗結果,休斯清了場,房間裡只留下小於,連自己都得通過監控攝像來觀察後續。
對於幼崽來說,最依賴的mama和熟悉的機器人管家都不在,還要去面對把自己嚇暈過去的植物,實在是個很大的挑戰。
“小於不怕。”
“小於是勇敢的兔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