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稍微熟悉了一點兒,也頂多就是偶爾開心地蹦出幾句無意義的詞,要麼就是拉著他的衣角樂顛顛兒地叫“mama”。
這樣沒頭沒腦冒出來一句堪稱驚悚的話,根本不是這孩子的風格。
——在聯邦首都星的大街上隨便指認垂耳兔,這跟大逃殺有什麼差別。
KFC看出了主人的憂慮,機器大腦高速運轉分析,慈眉善目問小於:“崽崽,你在說誰呀?”
小於的目光還有些迷茫,但講出來語氣堅定:“姐姐。”
他想了想又補充:“小七姐姐。”
加了個特定稱呼,就和隨機認親的性質完全不同了。
岑尋枝觀察著幼崽的神情,他知道這孩子不會無故說謊或者“栽贓”,保持自己的語調平穩:“你認識嗎?”
小垂耳兔終於轉過頭,看著監護人問詢的目光,點點頭。
“絨絨球星。”他說,“是家裡的姐姐。”
岑尋枝目光一凜。
他對垂耳兔稍微有些了解,每年可以生很多隻。
結合剛才小於說的是“小七姐姐”,那麼他看見的這隻小兔子可能是在家裡排行第七。
如果不是認錯,那麼按照小於的是說法,那孩子就是他的親生姐姐。
換句話說,小於在大街上看見了自己的親姐姐。
除了小於,聯邦的中心,首都星上,竟然還有第二隻被帶入境的垂耳兔嗎?
這件事非同小可。以稽查局局長的直覺和並不算多的責任心,岑尋枝決定順著小孩兒繼續問下去:“你的姐姐,是哪一個?”
幼崽坐在左側,而他們現在看向的是右側。
小於欠了欠身,可是還是離得太遠。
岑尋枝俯身解開兒童座椅的安全帶,把小兔子抱出來,在KFC欲言又止的目光下放在自己腿上。
幼崽顧不得又能被mama抱的快樂,小手朝窗外一指:“姐姐!”
努拉歌劇院有專門的兒童音樂廳,這時候廣場上的孩子並不少。
光這麼指,是認不出來的。
可是岑尋枝順著孩子的目光看過去,有種不好的預感——那是他從軍多年,對危險和威脅的、刻在骨子裡的直覺。
看起來,小於指的方向,就是梁施和程所在的位置。
KFC問:“崽崽,你姐姐穿的什麼衣服呀?”
“裙子。”小孩添加說明,“是……”他回憶了下顏色的名稱,“紅色!”
岑尋枝心裡咯噔一下。
特徵進一步細化,範圍也進一步縮小。
放眼望去,從他們的角度能看見的,大約有三四個穿不同深淺紅色裙子的小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