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非,根本沒有講過。
這樣的疏忽也不能算小孩的錯,早在他第一次去吉尼家的時候,就已經定下了要在夜裡去看杏臨江苑中心花園螢火蟲的約定。
本來應該是提著蛋糕高高興興回家時順便告訴監護人的,沒想到發生了一連串大事,也徹底拋之腦後了。
究竟之前有沒有報備過,已經不再重要。
重要的是,現在小兔崽子已經整裝待發準備跟人走了。
岑尋枝想像中的抱著小安眠藥緩解疼痛好好睡一覺的場景,就這麼被不速之客打碎。
他沒辦法對兩個孩子發脾氣,疲憊地捏了捏鼻樑:“太晚了,不安全。不可以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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弗拉夏也急了,他放下小孩,轉身到門口提起工具箱舉到面前:“可是,可是我們已經準備好了裝備……”
那都還是花了攢了很久的零用錢買的高級貨呢。
岑長官說太晚了,可是問題是螢火蟲只有安靜的、無光的深夜才能看到,總不能挑白天、或者到處都亮著燈的時候去看吧?
弗拉夏據理力爭,尤其重點說明自己已經不是小孩子了,可以保護小於弟弟;杏臨江苑的治安也很好,絕對沒問題。
他是最普通不過的賽瑟納林族,是這個國度的主人,沒犯事兒走在大馬路上當然平平安安不用擔心被任何人抓。
但小垂耳兔不同。
他仍在走鋼索,隨時有可能墜下無底深淵。
岑尋枝沉著臉,向小兔子招招手:“來吧,去洗澡,然後睡覺了。”
Mama不同意,不能出去探險對幼崽來說有些失望,可是還是跟mama一塊兒更好。
他拽了拽少年的衣角,小聲道歉:“哥哥,對不起,你去玩兒吧。”
然後毫不猶豫走向岑尋枝,小手放進監護人的掌心。
被選擇,總是叫人心安的。
岑尋枝把幼崽撈起來抱在懷裡,用上了根本不需要的力氣,可莫名還是覺得臂彎空落落的。
應該是小東西還是太瘦了吧。
弗拉夏被這沒有任何懸念的答案小小地刺痛了一下,儘管他並不知曉這種酸澀的滋味兒從何而來。
少年是個行動派,想到什麼就要去做,如果被阻礙,解決就好了。
他也快步上前,膽大妄為地攔在岑尋枝面前,站了個自己在家練的軍姿,擲地有聲:“報告長官!我認為我剛剛陳述的理由是合理的,我也是最佳的人選。請您給我一次機會,我一定會照顧好小於弟弟!”
他不說還好,這番話無論是措辭還是他現在的語氣,都堅定得有些不合時宜,仿佛這不是一次對小幼崽出去玩兒的邀請,而是什麼更長久的誓言。
岑尋枝原本心情就不好,他這架勢這麼冒出來簡直火上澆油。
成年人額角的青筋跳了跳,用盡為數不多的耐心:“讓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