弗拉夏很執拗:“您再聽聽我的分析嘛!中心花園白天人太多了,剛到晚上的時候周圍也是車來車往,所以看不見螢火蟲。深夜是絕佳的觀察時刻——”
“我說不可以!”
岑尋枝吼道。
懷裡的孩子嚇得渾身一抖。
Mama從來沒有在他面前發過火,連講話音量都沒怎麼提高過,哪怕這並不是對他。
岑尋枝瞥見幼崽蒼白的臉色,頓時後悔。
他不該這樣克制不了自己的情緒,他是成年人,怎麼能跟小孩一般見識?
然而一想到有可能會讓兩個孩子——好吧,主要是自己家的那個——受傷,或者被認出來,他就無法控制向外涌的惶恐。
腦海中浮現幾個人抓住逃不掉的小於,獰笑著,有人報警,有人揚言告知媒體,有人要向邊防局舉報,總之,絕不讓一隻幼小的兔子活著離開賽瑟納林……
不。
絕對不行。
岑尋枝猛地閉上眼,大口大口喘著粗氣,仿佛缺氧。
這是相當不妙的、PTSD發作的前兆。
他都不知道,有關於小於的擔憂也已經成了傷痛的引子。
他感覺到頭暈,現在最該做的事是把幼崽放下來,否則萬一連人帶輪椅摔下來很有可能會傷到小孩——
軟軟的小手摸上他冷汗直冒的額頭。
絲絲縷縷清涼的治癒力溫柔地滲進精神力的傷口,撫平了那燒灼般的疼痛。
岑尋枝重新睜開眼,從汗水打濕的睫毛下看見了小孩子擔心的小臉。
“Mama!”小垂耳兔見到他重新睜眼,語氣明顯輕鬆了些,“mama,疼不疼?”
岑尋枝捉住他的小手,從相貼的掌心中汲取更多安定的力量。
半晌,緩緩呼出一口氣:“……好多了。”
這個孩子,又一次救了他。
另一邊,弗拉夏還在因為被拒絕而急地直轉圈。
他又想和小於弟弟玩兒,又不想惹偶像生氣,尤其不能影響到小魚和岑長官之前的感情。
在單親家庭中長大的他深知媽咪的辛苦,哪怕已是叛逆期,也很少忤逆吉尼夫人的意思。
所以,就算被岑長官吼了一聲,他非但不生氣,反而更積極地尋找一個能讓每一方都滿意的辦法。
突然,腦袋上的小燈泡一亮:“我想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