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漫還記得到別人家做客的禮儀,回頭詢問養母的意見。
程點了點頭,她這才牽著弟弟的手歡呼一聲跟過去。
崽崽們進了廚房後,岑尋枝轉動輪椅向客廳的沙發邊去,示意兩人:“坐。”
按照邊防局的職位劃分,身為正局長的他和副庭長的程並不構成上下級,算是平級,本該更場面點兒來招待。
但很明顯,今天程是有事來求他,也不必講究太多了。
梁施和程坐下後,互相看了看。
岑尋枝悠然地再次轉動輪椅向茶几邊去,彎腰作勢要給他們倒水。
梁施連忙站起來,他來過長官家裡那麼多次也沒有過這個待遇,實在受不起。
他從岑尋枝那裡接過杯子:“我來,我來就行。”
岑尋枝不推辭,垂眸看著水杯蒸起裊裊白霧。
梁施倒了三杯,第一杯雙手遞給岑尋枝,第二杯給程,最後才輪到自己。
他們回到沙發,兩位客人看起來都很侷促。
半晌,梁施主動開口。
他站起來,咬了咬牙:“對不起,少將,我把小於和絨絨草的事情告訴了程庭長。如果您覺得需要懲罰……”
岑尋枝嗅了嗅茶葉融進沸水中的香氣,沒有立刻說話。
他對此並不驚訝,或者算是意料之中。
若梁施告知的是別人,那麼如此守不住秘密、也沒有忠誠之心的人,在艦隊會受到軍法處置,在單位也會被他當場辭退。
但如果告知的是程,則是不一樣。
程收養了一隻小垂耳兔,早在他和小於的相遇之前。
也就是說,有一個人和自己一樣,明明身為邊防局的領導,這個聯邦第一道防線的掌權者,卻在做著同樣一件違規、說可怕點兒、是犯重罪的事情。
他們還未同謀,卻已經是共犯了。
很久以前,岑尋枝並不是一個冷漠之人。
從陸陸續續撿過幾個孩子的經歷來看,可以說是心軟,甚至是熱心的。
但後來樁樁件件錐心之舉,叫他明白了一個道理:不要多管閒事。
結果到小於這兒還是破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