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什麼事兒,讓他們不再是友好的哥哥和粘人的弟弟呢?
一個又一個問號從兔兔的小腦袋裡冒出來。
他的好奇心仍旺盛,但mama不願再說下去了。
岑尋枝已經收起了追憶少年時代時近乎飄忽的語氣,聲音如常,拍拍他的後背:“好了,今天就到這裡。小孩子該睡覺了,不然會長不高。”
小於一個激靈。
長不高的話,就不能推mama的輪椅,也不能幫mama做復健了。
可不得了!
現在他最大的夢想,可是要快快長高、長大,然後做守衛mama的小戰士呢。
別人的故事終究是別人的,更何況對於年幼的孩子來說,睡前故事本就有催眠的妙用。
小垂耳兔依偎在監護人懷裡,小手交疊枕在臉頰下,聽話地閉上眼,沒多一會兒便傳來均勻的呼吸聲。
然而岑尋枝卻睡不著了。
這樣的場景很熟悉。
曾經,在十年前的曾經,也有一個男孩這樣依賴他。
他掏心掏肺,毫無保留,並不求對方有什麼回報。
可也不想換來背叛和拋棄。
現在想這些,都是無用了。
寧願在記憶的最深處,還能保有一點年少初遇時不沾染任何二心的純潔與美妙,好讓他覺得自己活過。
他盯著空氣中虛浮的一點,清醒到天亮。
*
差不多天亮時,生理上的透支才強迫岑尋枝睡去。
等到再次醒來,一向靜得連根針掉在地上都能聽見的家裡,居然熱鬧得很。
啪嗒啪嗒的腳步聲。
兩人份。
嘻嘻哈哈的笑聲。
還是兩人份。
岑尋枝怔了片刻,才想起家裡已經不止一個小兔崽子了。
最近雙腿有了比之前完全麻木狀態稍微好一點兒的反應,他也在鍛鍊自己獨自上床下床,沒有呼喚KFC,自己披上外套,挪進輪椅里。
他打開門,果不其然,兩個孩子正在繞著茶几追逐打鬧,即便地上鋪了地毯都沒能蓋過去。
岑尋枝揉了揉額角。
他倒不是被噪音吵得不舒服,就是這種過於歡樂的場景出現在自己家,總有種很微妙的非現實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