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現在別跟我掰扯這些,那孩子願意住就住吧,左右也占不了什麼地方。”
“不行!”許柳氏聲音尖細,像是聽到什麼害怕的東西一樣,“那道士說的話你忘記了嗎,我可是記得清清楚楚,不能和他繼續住在一起,你看咱兒子都知道害怕,你怎麼就能忘記當初的事情了呢?”
許二叔捏了捏微痛的額角,“那麼久之前遇到的道士說的話你還記得,那你還記得當初哥哥是怎麼說的嗎?”
“怎麼不記得,他說讓我們不要干預許以安的選擇。”
“這件事情到此為止吧,看他的想法是如何,到時候我們順著他就是了。”
許柳氏嘆了口氣,不再說話了。
【二十年前】
漫天大雪將每一座山峰都蓋得嚴嚴實實的,腳下是白茫茫的一片,若是不常走山路的人根本分辨不了,腳下的到底是路還是被積雪虛掩的坑洞。
在這樣糟糕的天氣里,就連走山路最有經驗的老獵手也不敢出門,但就是這樣,在一條山間的羊腸小道上,一男一女互相攙扶著艱難行走。
積雪深重,兩人腳下不停地打著滑,跌跌撞撞地前行,時間一晃就是半天,但他們前進也不過數十米而已,還要擔心滑下那深不及底的山崖,兩個人不知道是被凍的還是被嚇得,面色發青,呼吸聲沉重地仿佛世間都只有他們兩個人了。
往後望去是蔓延無邊際的山脈,白茫茫的,近處還能看到腳印,遠處卻只有白茫茫,向前望去,也是一片白茫茫,在這樣白茫茫的里,不免讓人心裡生出一股子絕望來。
女人是最先崩潰地,在一次跌倒後她趴在地上死活不願意起來。
“站起來啊,走啊!”男人不敢用力拽她,生怕用力過度,兩個人一起滾下去。
“走不動了,我好冷,我好餓……我們真的能活下去嗎?是走到妖怪的地界了嗎,為什麼怎麼都走不到頭?”
“別說傻話了……”
可是男人也不確定,他們二人衣著雖然厚實,但在這一路翻滾中,早已經浸滿了雪水,微風一吹,便寒冷刺骨。雖然,沒有說出口,但是他和女人想的是一樣的。
甚至,也想到了放棄,要不乾脆放棄算了。
“阿彌陀佛。”
一聲佛號憑空而起,驚的二人瞬間精神抖擻。
“救命!佛祖救命!救命——”
二人的求救聲戛然而止,只因為他們面前站著一俊秀男人,一頭黑髮及腰,身著道士的青衣,怎麼看也與佛祖無關。
只見他面色白淨,嘴唇艷紅,一股子風流之姿,看起來不像僧人不像道士,倒有些像雪妖。
臉看起來比雪還要白,捻珠串的手指也白的嚇人,就連那腳腕露出的一截都是白的。
雪妖,沒錯了。
“我並非妖。”那道士似是知道他們在想什麼似的開口解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