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在基地整整逗留了兩個月,或者是三個月,甚至是一年。
白金要塞的白晝只有短短的一個小時,剩下的都是無邊無際的寒冷黑夜,那段時間,喬伊對時間失去了概念。
外面太冷了,喬伊通常是待在室內,但是室內也沒有暖和到哪裡去。
他的光腦沒有訊號,他每天除了吃飯睡覺之外,就是守在火盆旁,讀一本過期的紙質雜誌解悶,這本書快被他翻爛了,到後面他甚至連小廣告裡面的聯繫方式都背下來了。
在白金要塞的那段時間,對喬伊來說,簡直就是坐牢。
他住在基地的石頭房子裡,夜晚聽著窗外風雪肆虐猶如惡鬼哭嚎,他人生前二十三年間的繾綣浮華,像個飄忽的夢一般被吹的一絲一縷都不剩。
就仿佛,他生來就是要在這個鬼地方坐牢一樣。
他雖然在這裡住了很久,但是他與艾倫斯見面的次數,一隻手都能數過來。
那位及時救他於危難的軍雌,喬伊閒的無聊時總是會想起他長長的眼睫毛和幽藍色的瞳子來,隱約的,在喬伊一幀一幀回味的記憶片段中,喬伊似乎還聞到了他身上的信息素味道。
一種很清新的,不常見的氣味,喬伊的印象里,他從前所接觸過的雌蟲,多半是甜美芳馨的花果香,但是艾倫斯不同於他們。
就在那種究極無聊的時間裡,喬伊混混沌沌地想到,艾倫斯,是個蠻有魅力的雌蟲,至少,比他的未婚夫要有魅力的多。
是的,喬伊有未婚夫,那是個可愛的紅蝴蝶,他是一家話劇團的台柱子,活潑又美麗。
喬伊曾經很喜歡他,但是貴族雄蟲難免有見異思遷的毛病,喬伊在見到艾倫斯之後,就迅速地將他的可愛小未婚夫拋到了腦後。
那尾紅蝶並沒有做錯什麼,喬伊只是不再愛他了。
一廂情願的喬伊根本見不上艾倫斯,這位小軍官總是很忙碌,他有各種軍務要處理,有各種仗要打,有很多的會要開。
艾倫斯忙起來,就完全不記得自己的基地里還有三位貴族先生這件事了,他乾脆利落地將喬伊忘了個徹底。
後來事實證明,艾倫斯對喬伊的印象,甚至還不如對那位小伯爵深刻,畢竟他還是第一次見到體面的雄蟲先生嚇尿了褲子。
在基地里住了一段時間之後,喬伊的兩名同伴相繼病倒了。
那位愛乾淨的小親王因為洗澡時磨磨蹭蹭,用光了熱水著了涼,一病十幾天不見好,病殃殃地天天躺在床上說胡話。
小伯爵的雙手雙腳生滿了凍瘡,十根手指頭腫的和胡蘿蔔一樣,一到晚上,就又疼又癢,折磨得小伯爵藏在被窩裡不住地抹眼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