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正高興地戳著屏幕里的兔子,白皙的小腿一晃一晃的,偶爾和身邊的男人分享點什麼。
時針慢悠悠走到十一點,邱秋感到睏倦,他放下平板準備回地鋪上睡覺。剛起身,手腕就被裴斯禮抓住。
男人一手撐著下頜,視線直勾勾黏在邱秋身上,晦澀至極。
脊椎發麻,邱秋沒來由地緊張:「裴先生?」
「睡床吧邱秋,天氣涼,後半夜還可能會下雨。」
原來是要說這個。
邱秋悄悄鬆了口氣:「不用不用,我……」
「我們都是男人,邱秋,我不會對你做什麼的。」
「所以,不要害怕。」
話說到這個份上,邱秋就算是再侷促緊張,也只能硬著頭皮答應睡床。好在酒店床軟而寬大,不至於讓兩人肉貼著肉尷尬。
說起來,這還是邱秋長大後第一次和人躺在同一張床上睡,他可以感受床另一半的重量和男人翻身的動靜,甚至可以感受到對方平穩的呼吸和心跳,只需要翻個身,他們甚至可以面對面視線交匯。
忐忑又新奇。
見裴斯禮躺下後就閉上眼,邱秋咽了口唾沫,稍稍直腰越過男人想伸手關掉壁燈,沒想到手剛剛伸過去就被對方握住。
「??」
「不用關燈。」
「可是燈光會晃眼睛呀。」
回答邱秋的是男人近一分鐘的沉默,燈光下,他皮膚很是蒼白,半闔著眼,顯得很是厭世病態。
「我知道,但是很黑。」
關掉壁燈後,周圍會在霎時陷入一片漆黑。
裴斯禮偶爾會很討厭黑暗。
邱秋這才想起,裴斯禮公寓裡似乎安了不少燈,總是亮堂堂的。就連臥室也有好幾種,以前借住的時候,男人雖然會關掉壁燈,但床邊那盞小玻璃燈總是亮著,他半夜睡醒就能看到隱隱昏黃。
沒想到外表看起來強勢冷漠的裴先生會怕黑。
邱秋抿著唇沒過多詢問,怕不小心觸到男人不願意提及的傷疤。
他乖乖說好,然後收回手重新躺下來,閉上眼醞釀睡意。
起初,房間裡很是安靜,只能聽見窗外不甚明顯的沙沙蟲鳴,邱秋不太適應開著燈睡覺,一直沒睡著。
這時,他聽到身邊人輕聲開口:「我幼年時候遭遇了意外,一個人在漆黑的地方呆了很久,長大後就不怎麼喜歡黑漆漆的地方,偶爾心情不好會喜歡開著燈睡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