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下的床鋪柔軟舒適,身邊縈繞著淡淡的草木清香,邱秋被迫和裴斯禮面對面,接受來自對方的拷問。
裴斯禮會問什麼?
邱秋心裡打鼓,他甚至在想,如果對方詢問自己是不是真喜歡他時候該怎麼反應,該怎麼說。
實在不行就承認,這沒有什麼好丟人的,喜歡就是喜歡,喜歡哪裡需要太多理由。
「你是不是外面有人了?」
「對,我喜……啊??」
「那天晚上,我看到了,你和他站在一起說話,而且,你身上有他的味道。」
說這話的時候,裴斯禮直勾勾盯著邱秋的眼睛,一旦小社恐有逃避的想法,祂就掐著人的下巴將他的腦袋轉回來。
「他是誰?」
瞧這話說的,活像邱秋是被抓到出軌的丈夫。
距離太近,彼此呼吸可聞,邱秋忍受著裴斯禮放在自己喉結上慢條斯理蹭動的指尖,實話實說:「是邱家給我找的聯姻對象。」
喉結上若有若無的撫摸停了,邱秋抬眼看去,裴斯禮神色陰鬱。
邱秋驀地想到很久之前,每次他和別人出去或者有什麼接觸,裴斯禮就是這幅模樣,明明漏洞百出,也不知道那時候的自己是怎麼個情況,竟然覺得祂溫和紳士。
怕裴斯禮衝動做出什麼,邱秋偏頭蹭了蹭他的手腕,接著說:「但是我拒絕了,我不喜歡他。」
這是真的,他不是那種會弔著人的傢伙,喜歡就是喜歡,不喜歡就是不喜歡,這很好這很好……
裴斯禮了解邱秋,祂知道他善良,溫軟,不會騙人,所以祂什麼也沒說,只是惡意地欺身上去,咬住邱秋的下唇宣洩不滿。
被抵道床頭惡狠狠親了一頓,什麼聯姻,什麼顧頌,通通都被拋之腦後。
他們的眼裡應該只有彼此。
——
之後的幾天,裴斯禮斷斷續續低燒著,也比往常變得黏人。
床上只要稍微動彈,祂就立馬睜開眼拽著邱秋的手腕問他去哪裡,就連做飯,身後也會悄無聲息貼過來一隻無尾熊。
上廁所要跟著,出門買菜要跟著,起身喝口水也要跟著,走到哪跟到哪。
偏偏人類藥物對祂沒有作用,看著男人臉白的臉,邱秋又說不出重話,只能在對方一句句「抱抱我吧,秋秋」里被欺負得暈頭轉向。
情況的轉變在四月初。
院子裡的黃桷樹已經落了滿地葉子,旺福跟著黑色大狗在院子裡跑,蘋果樹長高了換了大盆,公寓的陽台吊籃又被裴斯禮找人搬了過來。
起床的時候,邱秋儘量沒有驚動裴斯禮,但洗漱好出門,他還是在門口碰到對方。
「要出門嗎?」
高大的人立在門邊,臉和耳廓被燒紅,聲音低低的,偷著粘稠的啞。
「我去辦點事,很快回來。」頓了頓,邱秋問他,「要和我一起去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