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反常態,裴斯禮並沒有答應。祂燒得眼尾有些紅,身體緊繃著,身體輪廓明顯,有種說不清道不明的色氣。
「今天可以晚點回來。」祂說,「可以出去玩,住在朋友家都可以。」
總之,不要早回家。
邱秋覺得怪異,他心裡一直忐忑著,思考著,以至於迷茫地順手在醫院繳費台多交了一千塊辦理了鑑定加急。
走出醫院,他難得那麼焦躁,他不知道該給誰說,田甜是女生不方便,陳景又說不出口算了,邱楓……邱楓?!
電話撥過去,接電話的卻不是邱楓,而是沈觀雲,男人好心情地喘息兩聲:「邱秋?」
「……」
啪,邱秋把電話掛斷。
他不該病急亂投醫,冷靜下來想想,裴斯禮那種狀態,任誰看都不正常,他得趕回去。
剛邁出腿,沈觀雲的信息進來:「你如果要問裴斯禮,最好的就是陪著他,畢竟他是個瘋子,什麼都做得出來。」
「祝你好運。」
……
醫院有些遠,事情又有一大堆材料要交,各種簽字,再加上高峰期不容易打到車,等邱秋到家,已經是四個小時後。
家裡很安靜,他也沒有找到裴斯禮,空氣里只有濃郁的草木香氣混雜著不可言說的腥-/躁氣味,像被雨水沖刷過多次的石楠花。
說不上好聞。
甚至有些像山里發-/情兔子經過後留在鼻腔里的那股奇怪味道。
心跳比任何時候都要鼓譟,越靠近臥室,邱秋心中越發不安,甚至覺得渾身血液流速都在變快,都在顫慄。
可惜,臥室里也沒有裴斯禮的身影,有的只有濃郁得嗆人的腥氣。
要先出去,要先找到裴斯禮,祂還在發燒。
邱秋呼吸越發急促,他低咳兩聲,準備關上門出去,但就在這時,他耳邊傳來細碎的,指甲和木板摩擦的聲音。
每發出一陣刺耳的摩擦聲,就混雜著一聲低啞的喘-/息。
邱秋停下腳步,轉身,目光落到床面前的衣柜上。
整間臥室,除了桌子,只有衣櫃是木質的。
怦怦——
怦怦怦。
怦怦怦怦怦怦——
心跳越來越快,邱秋一步步靠近衣櫃。
或許裡面是老鼠,或者是不小心鑽進去的旺福,但本能告訴邱秋,裡面的東西很可能會比前兩者更為危險。
——吱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