蒲千陽轉著筆,模仿老師的經典語氣:「雖然你成績好,但是不寫作業的懲罰也要一視同仁。不然老師之後怎麼管理班級?」
「最重要的是,我的班主任會跟我媽打小報告。」
「那就是另一個悲傷的故事了。」
聽到蒲千陽提到自己的母親,祝雲宵後知後覺地問:「阿姨,最近是出差了嗎?」
「在那裡呢,跟我媽打個招呼?」蒲千陽抬手指向了陽台。
在光潔磚面鋪成的陽台上,有一處用紅磚特意砌出來的小型花圃,它圍著的深色的泥土裡長著一些一看就是人為精心打理的花草。
窗外夜風的吹拂下,在一簇應季開放的花中隱隱露出一座小小的石質靈龕。若不是上邊刻著字,它乍一看就像一個再普通不過的花園裝飾物一般。
祝雲宵立刻道歉:「抱歉。」
蒲千陽一擺手,「你又不知道,她不會怪你的。倒不如說,每次我邀請同學來家裡玩她都挺高興的。只有在那個時候,她才會裝裝樣子給我切蘋果,其他時候都是隨便洗一下讓我自己啃。」
隨後他站起身來,走了兩步拉開陽台的推門,半蹲在了那一座小小的靈龕前,從旁邊的防水的盒子中抽出一根短短的香,用打火機點燃後插在了泥土裡。
那炷香燃燒時,並沒有散發出普通寺廟中常見的線香的那種香火味道,聞起來反而更像是普通的家用香薰。這股香氣被夜風一裹挾就吹進了家裡,盈了滿室的淺淡芳香。
做完這一切的蒲千陽回到家中,把那一層厚重的窗簾拉了起來。
瞬間,房間裡的光源便只剩下了兩人頭頂的那一盞燈。
沒有光線能出去,也沒有目光能進來。
這裡儼然成為了兩個人的秘密空間。
蒲千陽把那個盒子擺到了桌子的中央,「言歸正傳,關於這個盒子和你的事。是你先說還是我先說?」
終於還是到了這一步了嗎?祝雲宵心想。
自己應該從什麼地方開始講呢?
半晌後,祝雲宵抬頭看向蒲千陽,「你上午的牌還在嗎?或者你家裡還有沒有其他的棋牌類遊戲?骰子也可以。」
蒲千陽起身拿來了他能找到的所有這個類別的東西。
儘管有一定的心理準備,但在接下來的二十分鐘內,他依然可以說是目瞪口呆。
但凡自己押了大,面前三枚甚至大小不同的骰子一定搖出來的是小。
上一秒自己親手扣下去的牌,下一秒揭起來就變了花色。
對面的祝雲宵看著雲淡風輕,可卻能做到控制桌上的每一處牌點。
幾輪下來,蒲千陽被殺了個片甲不留,甚至連全明的牌也沒打過。
唯一「贏」的一局,也是輸的。因為是他賭氣想要輸,結果到最後一輪抓牌的時候卻抓了個順子。
他徹底服氣了。
要是賭場上真坐了這麼一尊佛,全場人的口袋都是對他開放的,想拿多少拿多少。
把手裡的牌往中央的牌堆一扔,蒲千陽半是好奇半是感慨地問道:「怎麼做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