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惠惠輕笑一聲,隨後非常乾脆地跳過了流程般的套近乎的部分,「感覺你們比我都要了解我們家公司的情況,閒話少敘,為什麼要我親自來收款?」
湯彥做出了一個邀請的手勢,兩人順勢走到了蒲千陽所在的這座廢棄的小平房的下方,遠離了其他人。
「今天跟您親自談的交易有兩件。」
「第一件,有人對於海港運營服務的資質志在必得,如果您能保證安氏集團在當前階段撤標,那麼您的借款會算在對方帳上,也就是說您這邊的帳目一筆勾銷,我們兩清。」
房惠惠不動聲色,「聽上去挺有吸引力的,可我一個外人怎麼能影響安氏的這麼重大的決策?太瞧得起我了吧。」
雖然她嘴上這麼說,可既然對方能提出這個要求,自然也不是毫無根據的。具體手段如何不表,但至少房惠惠肯定是有辦法能夠影響到安氏集團的決策內容。
湯彥對她的說法不置可否,自顧自地說了下去:「第二,貴公司的資金目前已經卡在了洗白出海的最後一步,因為借的我們手中的門路,所以直到目前這一步我們仍然是可以幫忙代為追回。」
「這麼好心?那麼代價是什麼?」房惠惠對這個事情倒是有些感興趣。
對於她來說,只要能把這部分資金追回,公司就有了騰挪的空間。在交付供應商的定金,拿到原料之後的工廠就能加班加點出貨。再憑藉公司多年運營累計下來的數百名金牌銷售,她足夠有信心可以快速回籠資金,把公司拉回正常的軌道上。
之後打掃房子,秋後算帳。
「作為交換,您需要出讓貴公司老員工的宿舍區對應的地皮。至於具體的價格,買方表示甚至還有一定的商量餘地。」湯彥似笑非笑。
「不可能。」房惠惠一口回絕了他提出的條件。
自打她小時候被從香港接回大陸,父母工作忙碌,她就是在宿舍大院聽著遠處的浪濤吃著百家飯玩大的。況且,出讓這塊地皮的後果首先就是所有的員工必須即刻搬離他們熟悉的房子和熟悉的環境。
而現在自家企業已經沒有辦法和資金在這麼短的時間內重新建立員工宿舍區了。
忠心員工的流失對於一個企業來說也是非常致命的。
無論是從理智上還是情感上她都不可能這麼做。
湯彥並不意外於她的回答,然而他在理解地點頭後卻開口建議說:「房小姐,我個人認為您還是在這兩件事中選一項完成比較合適。對您和安軒先生都是好事。」
「你說什麼?」之前表現得非常冷靜的房惠惠一時間不敢相信自己聽到的話,「這跟安軒有什麼關係?」
湯彥稍作停頓,仿佛思考了一番如何措辭,然後隱晦地解釋道:「周五休市,周末給新聞一些發酵的時間,下周一就是安氏集團的股東大會。原本持股15%的大股東,在沒有遺囑的情況下突然死亡,那場面應該挺有意思的。」
「或許我也可以幫您算一下安軒先生死後他的股份會怎麼分配?再送您一份安氏集團目前的轉型策略報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