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何廣淵的大腿上擱著兩本專業課的書,可他的目光一直游離在文字之外,連書頁的邊緣都被他下意識地動作捻出了捲兒。
蒲千陽使用了陳述句:「你有心事。」
何廣淵也沒否認,只是長出了一口氣:「我在想,要怎麼跟她說分手。」
「啊?」
第147章 出現問題我負責
雖然只匆匆見了一面,但蒲千陽對這位學妹的印象還不錯。
誰會討厭一個活力四射的陽光元氣少女呢?
何廣淵望著窗外的天空,抬手試圖抹掉一點身旁窗戶角落的污漬。
然而他伸出手才發現發現那處污漬居然是醫院窗戶在裝修時濺射上去的水泥點,漚了經年累月的灰已經扣不下來了。
他有些尷尬地收回手,「其實,我剛剛在微信上問大夫,既然病症相似,那我能不能做你做過的那個手術。」
「結果不等主治大夫說什麼,同為醫生的我媽的電話就來了。」
「她強烈反對這個高風險的手術,她寧可讓我一直待在醫院用藥吊著命,也不願去賭那個可能性。」
何廣淵苦笑著伸手向上指了指吊瓶。
「我已經休學一年了,而且大概率會一直『休』下去。」
「就算我自學課程並且遠程答辯拿到了畢業證又能怎麼樣呢?」
「我的人生就這樣了,停滯了。」
「基本只能待在醫院的我甚至都不能去參加動漫社的活動給她拍幾張照片。」
「她值得更好的人,而不是我這麼一個……」何廣淵把手垂到了身側無意識擺動了兩下,「隨便吧。」
這話蒲千陽不太認可,但他沒反駁。
每個人都有思考和發言的權利,用自己的片面的經歷去定性別人的人生決策其實本質上是一種悄無聲息的傲慢,無論結果如何。
「你有跟她交流過你的想法麼?」蒲千陽問了一句很經典的話。
然後又聽到了一句再標準不過的回答:
「我這都是為她好。」
蒲千陽掀開筆記本電腦,輸入開機密碼,「或許咱倆的愛情觀有分歧,但有一件事我覺得我肯定能站在道德的制高點上對你指指點點。」
他按下回車,就像法官敲下木槌,「大男子主義是病,得治。」
電腦深色屏幕上白點構成的圓圈轉了一圈半,就切到了桌面,而在下方郵箱標籤頁上有一個鮮明的紅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