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然他為什麼要獨自耗費這麼多年去研究和疊代工藝,然後申請了可以堵死之前自己所有方案的專利?
在他停頓的瞬間,祝雲宵又補了一句:「而且你是不是很羨慕?」
這句話看似沒頭沒尾,可佘先生第一時間就知道面前的男人到底在指向什麼。
他羨慕那個過去的自己。
所以他想殺死過去的那個愚蠢的自己。
他想要重生。
然而不等佘先生壓下自己的情緒,那邊祝雲宵又輕輕嗤笑一聲,自言自語一般:「不管到底有什麼苦衷,說一千道一萬,自己的東西自己保不住,那不就是無能嗎?」
現在兩人之間只有不到半米的距離,佘先生一伸手就可以抓住祝雲宵的衣領,給他的左耳來上一拳。
就像當年的那一拳一樣。
然後逃跑也好,報警也好,怎麼都好。
可他揮不出去。
他動不起來。
「殺掉他,殺掉過去的自己,和殺掉現在的自己。」那柄□□此刻被祝雲宵握在手裡,刀尖直指著佘先生的喉頭,「您選一個吧。」
「或者我幫您選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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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城通行證不好申,蒲千陽作為邊城集團的經理人之一,也因此被幾位私交比較好的同事私下委託了拜訪客戶的任務。
所以在確定專利的事情基本沒有轉機之後,他就把心思轉移到了其他的事情上。
在這期間,祝雲宵作為「地頭蛇」,也帶著蒲千陽去參觀了不少地方。
港口,公園,美術館,大劇院……
兩個人就像分別多年的好友一般,保持著一種成年人默契的社交禮儀之中的微妙的距離。
其實有很多次,蒲千陽想再次提到那個被路過的汽笛打斷兩次的問題:你這些年是怎麼過的?為什麼會回這邊?又為什麼會重新選擇當醫生?
可轉念一想,自己真的需要知道這些問題的答案嗎?
知道這個問題的答案會讓自己安心嗎?
祝雲宵在回答自己的時候又會是什麼感受呢?
最後,蒲千陽下定決心,以後把這個問題爛在肚子裡,再也不要去問答案了。
就當這十年直接蒸發過去,反正自己也很滿意現在兩個人仿佛最好的朋友和最默契的夥伴一樣的關係。
轉眼間兩人就要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