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時間「難不成今天自己就要折在這裡了嗎?」的模糊念頭冒了出來。
可隨後一句「珂大哥,上車!」又將他拽回了現實。
在看清坐在副駕向他揮手的蒲千陽的一瞬間,珂父心中冒出了無數的問題,可相比較於緊緊綴在身後的直接威脅,這些問題都得往後排。
而在他半個身子登上車的一瞬間,祝雲宵再次發動了車輛,用一個幾乎可以視為是原地轉向的操作直接把人重重地甩了進來。
很難說這裡邊是不是有些許的報復心理在。
遠處的重載車頭看到在這幾乎沒有遊客的景區居然還有人接應珂父,立刻一改之前貓捉老鼠一般戲弄的策略,直直地踩下油門加速衝撞了過來,一副你死我活的架勢。
一黑一紅兩輛車在沒有布置攝像頭的尚且修建的一半園區中展開了一場追逐的戲碼。
雖然蒲千陽的轎跑有很大的性能和操作優勢,但在這種情況下勢大力沉的重載車頭的威脅性明顯更大。
經過幾處急轉彎的路口時,你漂移玩得再花,重載車輛可以選擇直接碾著小腿高的人行道越過去。
所謂我能失誤無數次,但你的機會只有一次。
車內的三個人有著同樣的判斷:這樣下去不是長久之計。
祝雲宵先是向遠處張望了幾下,又通過後視鏡觀察了一下後車的情況,對後排的珂父說:「拆一條安全帶給我。」
雖然不明白這穿得騷里騷氣的人要安全帶做什麼,珂父還是抬手將自己身邊的安全帶整個抽出來遞了過去。
拿到安全帶的祝雲宵將它握到靠窗的左手裡,然後直接抓起蒲千陽的左手放在了方向盤上。
「穩一下方向盤。」
而在說出這句話的瞬間他半個身子已經探出了窗外。
蒲千陽和珂父看著他的危險動作驚得說不出話來。
祝雲宵倒是面無表情。
小場面,不要慌。
比這更要命的自己也經歷過不知道多少回了。
倒不是自己不惜命,而是在你一無所有的情況下,除了賭命你還能賭什麼?
車輛按照他的規劃直直地衝進了一處暫時停工的工地,在路過一處堆放著鋼筋鋼管的棚屋時,祝雲宵將安全帶甩了過去。
在金屬鎖扣的作用下,那安全帶的一頭非常自然地在棚屋的支柱上打了個結。
而安全帶的另一頭早就被他系在了車的B柱上。
被他這樣一操作,原本直線行駛的車身被棚屋支柱被拽得歪離了行駛方向,原地空轉的輪胎揚起了一陣嗆鼻的塵煙。
而與之相應的,棚屋的底座也被拉得平移出了段距離,傾在了邊緣的斜土坡上,裡邊原本平穩堆放的鋼筋鋼管在重力和角度的雙重作用下雪崩式地滾落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