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魁看到這依山而建的基礎功能完備人造港口時發出了跟蒲千陽相同的感慨。
「薛隊長,你是見過大世面的人,不能發出這樣丟人的聲音。」蒲千陽義正言辭地批評道,完全沒提當初自己第一次看到這裡的反應與薛魁如出一轍。
薛魁橫了這沒大沒小的傢伙一眼,「你是說,對方默許你下一次行動可以用這個港?」
蒲千陽斜倚著一處扶手,估量著參與人員的行動路線,「嗯,如果我和我搭線的私梟沒理解錯的話,從結果上來說是的。」
「這港條件真不錯。天然吃水深而且大小也適配各種船型。還用上了這種連市政地圖上都沒有記錄的東西。」薛魁用手在一旁的鐵門上捶了兩下,「回頭我得找人把這邊給封起來。」
聽他這麼說,蒲千陽猛地轉過頭不解地看著他:「薛隊長,你這種行為叫過河拆橋。」
「什麼過河拆橋,這叫秉公執法。」薛魁掏出手機拍了幾張照片,「原本我要是不知道還行,這知道了還不管就是玩忽職守了。」
這倒也沒說錯。
兩個人從防空洞的盡頭走出來,一路沿著碎石子鋪成的路面向下走去,直至立著足足有半米粗細的船樁的野碼頭。
站定後,薛魁又在這個角度往回拍了幾張照片,隨後把手機揣回了衣兜。
他蹲下來仔細觀察了一下綁在岸邊用於緩衝的輪胎的磨損程度,沉聲說:「說實話,我現在對你說的那個話事人有點好奇了。」
心中隱隱有些愧疚的蒲千陽,嗯了一聲,示意自己在聽。
「他在知道你為政府辦事的情況下還能讓你來到這裡,很明顯是知道後果的。」
「所以你幹什麼了,居然能讓人把這地方送你。」薛魁對著身邊蒲千陽投來狐疑的目光。
「天地良心,我真什麼都沒幹。」蒲千陽雙手一攤開,「有沒有這樣一種可能,人家是覺得我深明大義,這種贈與行為純粹是出於類似於英雄惜英雄的欣賞。」
薛魁當然不吃這一套:「你知道這樣一個口岸能跑多少錢嗎?你是褒姒還是蘇妲己?人家能就因為欣賞就把這口子調給你用?」
蒲千陽當然知道他這話里話外問的是什麼。
說實話,如果不是親身經歷,自己也沒法相信,一個跟自己非親非故、連面都只見了這麼一次的並完全洞察了自己計劃的人,居然會這樣「掏心掏肺」地幫自己。
感覺有詐。
薛魁這麼問,也正是擔心自己被那邊收買了,回過頭來當了雙面間諜。
然後這個港就被當成了棄子,以小博大兌子爭先,轉移警方的警力和注意力去達成其他的不可告人的目的。
但本就沒有的事兒,自己總不能憑空捏造一個罪名然後扣自己腦袋頂上吧。
於是蒲千陽嘆了一口氣,無可奈何地說:「如果非要我編出個理由的話,那我還是認領蘇妲己這個稱呼吧。畢竟相對於褒姒,蘇妲己的群眾認可度高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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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一間中間放置了一張長條會議桌的辦公室里,一群人已經坐在一起商討港城地下事務將近三個鐘頭了。
終於,原本針鋒相對的雙方在「商紂王」的冷冷注視下,終於各退一步達成了一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