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菲那一頭紫發實在是招搖,說話風格又爽朗,原本沒注意到這邊的一些人也紛紛看了過來。
在大堂的對角安靜處,一人聽到蔣菲的話語後向友人示意了一下她與祝雲宵所在的方向:「按照常理,這位不應該只會戴著他那雙標誌性白手套出現在中央賭場最高層的包間裡嗎?」
「你也說了是戴著白手套,那人家要是摘了手套呢?」友人意味深長地說。
那人明顯聽出了友人的言外之意,追了一句:「怎麼講?」
「還記得之前對岸高級官員來香城尋找民間人士的事兒嗎?」友人並沒有直接回他的問題,而是反問了一個看似風馬牛不相及的問題。
「有點印象。」那人回憶了一下,「好像是找到了一個什麼民間人士,不過最後也沒掀起什麼風浪就是了,搞得大家虛驚一場。」
「喏,『民間人士』。」友人朝著祝雲宵的方向示意了一下。
那人瞬間睜大了眼睛:「真的假的?」
「千真萬確,我家有人在外交公館當差。不忙驚訝,關鍵是人家拒絕了對方伸過來的一切橄欖枝。」友人對於身邊人的反應甚是滿意,「人家覺悟高得很,『於情於理,有些事情都不應該成為政治的砝碼被放在天平上稱量』,這話換我我可說不出來。」
那人咋舌:「你說他怎麼想的?」
「這個倒不難理解吧。」友人眉頭一挑,「你想像一下,假如你坐著他那個位置,對你來說最重要的是什麼?」
「雖然大家做的不是一個行當,但本質邏輯上應該沒什麼區別。無非求進或者求穩咯。」那人這次答得倒是快。
「對於白手套來說,還有什麼進的空間嗎?人家一年見到的大人物或許比我一輩子都多。」友人自嘲般笑了兩聲,「再往上可就了不得了。」
「那就是求穩了。」那人思索了一番,終於反應過來了,「哦,既然是這樣,那他還挺拎得清的,沒想著藉機搞什么小動作。」
「而且人家的識相,遠遠超乎你的想像。」友人把喝空的杯子放到一邊,「假如他當初跟那邊見了面然後宣稱自己沒有偏袒任何大選候選方的意思,你信嗎?」
那人還是有一些政治嗅覺的,「那我肯定不敢信的,這大選局勢本來就緊張,現任特首和呼聲最高的候選人鄭執毅的支持率本就不分伯仲,但凡他表達了對某一方的支持意向……」
「所以人家主動被『軟禁』了幾天,就在外交公館附近的高級賓館裡。」友人適時地打斷了「但凡」之後的不便於說出口的內容,「一個理論上來說,兩方都可以通過系統預約會見到他的地方。」
談話至此點到為止,那人長嘆一聲:「真是人比人得死啊。」
「其實比起這位,我更好奇,為什麼那兩位會同時出現在這裡。」友人朝著另一個方向示意了一下。
那人順著友人示意的方向看去,那邊聚了兩撮人馬。
「左邊那位我倒是認得,是周先生,現任特首的首席助理,如果之前軟禁之事是真的,那他這段時間跟著白手套也不奇怪。這另一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