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天賜大笑:「哈!好!既然如此,我們都乾脆點,直接明天凌晨三點了結了。地址會發到你的手機上。」
電話這端的柳崇文和厲若水有點難以想像,這事情居然可以這麼順利?
不過本來所謂的驗證都是對方單方面的事情,購買狗票這方的人可做不了主。
柳崇文看了一眼一旁屏住呼吸儘量讓自己不被察覺到的厲若水,追問:「就我自己嗎?」
「怎麼?沒信心拿走三百萬,打算帶一個人給自己收屍?」那邊洪天賜嘲弄地笑了一聲。
「三百萬紙幣太明顯了,總得有人分攤一下。」
洪天賜聽到「紙幣」看兩個字下意識點了點頭,這人看起來是做了點功課的。
「無所謂。」他簡單回了這三個字後便掛斷了電話。
隨後,柳崇文手上的手機就收到了那個寫著地址的簡訊。
厲若水湊過來看了一眼,發現那地方距離這件小旅館也不過二十分鐘的腳程。
可凌晨三點這個時間實在是詭異……
突然這嚴肅的氛圍被厲若水胃部發出的抗議擾亂了。
「助教,你是不是也沒吃呢?」厲若水試圖給自己解圍,「我去前台買兩桶面咱倆將就一下吧。你是吃紅燒牛肉的?還是小雞燉蘑菇的?」
「不必了。」柳崇文設了鬧鐘後翻身躺倒了床上蓋上了被子,「我先休息一下,你自便吧。」
聽著柳崇文那邊逐漸變得綿長的呼吸聲,厲若水這才想起來一件事。
自己這邊一腔奮勇地攪和了老媽的計劃不假,自己也願意去彌補這個疏漏不假。
可只憑自己,真的能殺掉洪天賜嗎?
他這邊正想著,那邊的柳崇文突然說:「或許你有心理負擔,但我沒有。」
厲若水轉過頭去嗎,發現柳崇文半睜著眼睛看著自己。
「如果你真的下不去手。」柳崇文非常鄭重地說,「我可以幫你。」
「對我來說,殺掉一個畜生和殺掉兩個畜生,沒什麼區別。」
「只不過,後邊的處理可能就要麻煩你了。」
說完這些,他又翻了個身,背對著厲若水,正式開始休息。
或許厲若水並不是當真做不到,但他總是需要有那麼一個心理上的退路。
之前承擔這個角色的人是楊千,然而這次自己是第一次違背楊千的想法在行動,所以他的身後空無一人。
有點期待,但更多的是惶恐。
但現在,柳崇文站在了楊千的位置上,成為了他的保底。
大概就有點像,有些人長大了依然需要握著那塊幾經縫補破破爛爛完全走形的小口水巾才能入睡一樣。
原本繃緊的神經一下鬆弛了下來,厲若水唰地站了起來,出門朝著前台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