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選擇性跳過一些不那麼重要的內容後,祝瀟的日記推進到了祝雲宵五歲的時候。
【李叔爺他最近脾氣實在是陰晴不定,大家都敢怒不敢言。阿芸又首當其衝。
這樣下去不行的。】
或許是因為當了父親,又或者是作為替換吳芸的新晉白手套,祝瀟這些年變得沉穩了起來,日記的內容也精簡了許多。
此時的蒲千陽已經充分發現了祝瀟寫日記的風格。
句子越短,事兒越大。
比如:
【我想,我有辦法了。】
這次不用蒲千陽發問祝雲宵主動遞上了解釋:「你聽說過北區化工廠爆炸事故嗎?」
「略有耳聞。」如果換成是過往的蒲千陽,大概對於這種二十多年前的其他地區的重大社會事件沒什麼概念。
但當初為了釐清香城那些盤根錯節的利益關係和恩怨情仇,他是切切實實地把香城編年史仔仔細細地讀了一遍。
所以他對這件一口氣下馬了半個班子的官員,但萬幸的是沒有工人受傷舊事很有印象。
祝雲宵微微頷首,與此同時,手上在「辦法」的位置點了兩下。
「好傢夥。」這下蒲千陽當真是對祝瀟刮目相看了。
贏這個字不足以形容這次事件中老爺子勢力的收穫了,得是大贏特贏。
除此之外蒲千陽甚至願意給出一個更高的個人評價:贏得優雅。
優雅意味著得體與恰到好處,每一分算計與權衡都不多不少剛剛好。
就仿佛是一位中世紀的刺客大師在宴會頂端的吊燈上一閃而過,在眾人尚未來得及反應只是用細絲勒住了目標的脖頸,伴隨著飛濺的血珠和人群的尖叫隱於慌亂中離開了現場。
甚至還在掛在遠去的馬車上時朝著兵荒馬亂的城堡鞠了個躬。
蒲千陽自認把自己放在同等的境況中,自己是做不到的。
嗯,祝雲宵或許可以吧,畢竟有其父必有其子。
*
截止目前,兩人已經翻過了被快遞過來的筆記本的幾乎全部內容,只剩下了最後一本還靜靜地躺在快遞箱中。
前邊的日記內容都很正常,並且都在祝雲宵的記憶中所有佐證。
合理得讓人有些不安。
但是,蒲千陽在拿起最後這個本子的時候就察覺到了一絲端倪。
看本子的側面的痕跡,這筆記本裡邊有不少幾頁被預先撕下去了。
沿著被撕開的頁碼翻開筆記本,剩餘的日記內容上也有了一些奇怪的塗改痕跡。
身為那個年代的高材生,祝瀟是很少寫錯字的。就算是寫錯了,看之前的日記內容,他也會非常乾脆利落得劃上一道就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