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蒲千陽這麼說,曾鐸開始回憶當時季嵐給到自己的那份講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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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明亮的電燈下,曾宏正打著檀木算盤。
倒不是他不會用電子計算器,只不過一來他打算盤的本事是從小練起來的童子功,一手點著帳目另一隻手盲打的速度比他照著帳目一下下按計算器的速度慢不了多少。
「這個月的當口多了三十三間,人員增幅二百餘人。」
二來,那些被穿起來的木珠之間碰撞的聲音總是能讓他或是煩悶或是暴躁的心情平復下來。
「算上員工的衣食住行和水電以及上供的額度,整體運營成本支出翻了一倍。」曾宏小聲地念叨著,仿佛是在跟另一個自己交流。
當他的筆尖落在了帳目的最後一行時,他得到了一個令他非常滿意的結論:
「但收益則翻了六番。」
將筆收了起來,曾宏合上了帳目,感嘆道:「怪不得老祖宗有言說,撐死膽大的餓死膽小的。」
篤篤篤——
隔著一扇屏風和木門傳來一句恭敬的通告:「堂主,季副堂主來了,正在正廳里等您呢。」
曾宏說:「奉茶,就來。」
等門外的腳步聲遠去後,曾宏轉過身拿起三柱線香點燃後對著身後的佛像拜了一拜。
「求菩薩保佑,讓我禮雅堂更上一層樓。」
然而曾宏轉身出門時卻沒有發現,原本在燃燒的線香在沒有風吹的情況下熄滅了。
第295章 來者不善
堂中的季平之正在欣賞一邊各式各樣配置講究還會定期更換的陳列物件。
他不常來這禮雅堂的地盤。
或者說是在幫祝瀟給曾宏傳話之前都不常來。
也許是因為之前的自己還是懷著那種固執守舊的手藝人的情懷,那些出自自己之手的物件只不過是自己對正品充滿謙卑的拙劣模仿和學習,並不是能夠用來交易和魚目混珠的西貝貨。
至少在他這裡是這樣的以為的。
但很明顯禮雅堂的其他人不這麼想。
雖說道不同不相為謀,但現如今季平之和禮雅堂已經被綁定在了一條船上,能不能相為謀就不是他自己能決定的事了。
那麼連帶著的,從他手下誕生的這些習作去了哪裡,也不是他能掌控的事情了。
助紂為虐嗎?的確有這樣的成分吧。
但或許,更多的是劫富濟貧。
盛世古董亂世黃金,總之都不是普通人玩得起的玩意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