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也是一個他極為熟悉的詞彙。
因為他每次去父親的書房捉迷藏都能在書架的最底層看到一排排寫著這三個字的冊籍。它們有些是膠封的,有些是用線繩穿起來的。總之都看上去很有歷史的樣子。
所以對於這個詞,出生在異國他鄉的曾鐸天生就有一種被排斥又受到吸引的感覺。
但不知道為什麼,每次自己旁敲側擊地跟父親打探這件事的時候,自己只能得到一個含混的回答。
Fine(好吧),你不告訴我,我就自己去找了。
通過網絡上一些被編得神乎其神或者被拆解得七零八落的故事碎片,曾鐸對於這個「禮雅堂」也算是有了個初步認知。
好像是個倒賣假文物起家的民間借貸機構,風頭無兩的時候基本上每個海外基金會來自中國藝術藏品都要經過人家的手。
什麼啊,還挺酷的嘛。
「再具體的事情,季嵐會跟你交代的。這裡我……」曾鐸父親還要說什麼,卻被球場那邊一聲「DUO!TIMES UP!」(鐸!時間到了!)打斷了。
曾鐸正愁之前沒來得及以牙還牙,此時聽到朋友的召喚便急不可耐地要去報仇雪恨。
眼看曾鐸並沒有認識到這件事的重要性,曾鐸父親有些急。
一把把人拽住,他快速囑咐說:「除此之外,我對你還有兩個要求。」
曾鐸被迫停下了腳步。
「第一,保證安全。」曾鐸父親死死地注視著自己的兒子,「第二,做事要有曾家人的態度。」
第一次感受到父親的嚴肅與威壓,曾鐸終於端正了態度,鄭重地與他對視,並且承諾:
「好,我答應你。」
*
在這段記憶快速閃回過後,儘管懷著滿腔的不爽,但曾鐸還是坐了起來,並從季嵐手裡接過了一條冰冷的濕毛巾擦臉。
因為之前有季嵐幫忙打理諸多細小事宜,曾鐸對於「復興禮雅堂」這份工作還沒有什麼特別大的實質感受,只覺得自己最近的行動像極了《了不起的蓋茨比》中的主人公,到處溜達見人交談握手這件事很有趣也很風光。
然而現在,在行動的序章結束後,輪到他正式管事當差,他就體會到了什麼叫能力的參差。
往近了說,自己比不過季嵐。
這人可以將日程安排間隔控制在十五分鐘,並且能記住每一個見過的人的身份背景以及上一次交談的內容。
往遠了說……
當年自己的祖父到底是怎麼在比當前工作條件還惡劣的情況下把家業幹得這麼大的。
「季先生,你知道對於合作夥伴來說,最重要的是什麼嗎?」把冰毛巾從臉上扯下來,曾鐸憤憤道。
「勢均力敵?」蒲千陽試圖搶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