緩緩睜開眼,祝瀟看向聲音的來源,然後勉強地笑了一下,「居然是你第一個找過來的嗎?」
站在鐵質窗外的人是關亨。
原本焦慮於自己能不能先於厲鋒找到人的關亨在看到祝瀟的時候先是悲憤盛怒,後來在看到對方對自己的呼喚有了回應之後又大喜過望。
正欲找人過來營救,然而祝瀟的一句「先別叫人。」又把他拉了回來。
「為什麼?!」關亨難以置信。
雙手被捆綁的祝瀟先是輕微搖頭示意對方先聽自己的,然後輕聲說:「我知道你們隨身都會攜帶一把小刀。」
關亨一聽就知道這消息來源是吳芸。
「她怎麼什麼都和你說。」
「先給我吧。」祝瀟勉強朝關亨攤平了手。
那雙平常接牌發牌都穩得像一盞最精準不過的天平的手,此時在劇烈地發抖。
雖然不知道對方要幹什麼,但關亨還是把刀從窗戶的縫隙中平擲了過去,精準地落在祝瀟的指縫之間不傷對方分毫。
然而下一秒關亨就後悔了。
因為祝瀟開始用那把刀割著自己的手腕。
「你幹什麼?!」關亨震驚。
見祝瀟完全不為所動,他計劃跑去叫人,又覺得來不及。
他搖晃著鐵質窗框,想把它拽下來。
可那嵌在牆內的螺栓豈是人力可撼動的?
「你想想我師姐,吳芸。」
關亨又繞到正門試圖開門,未果。
先不說他手上的工具不齊全,可就算齊全,等他這三腳貓的功夫開完鎖祝瀟整個人都涼了。
為什麼自己不聽師姐的話好好練功啊!
於是他只能回到最開始發現祝瀟的位置,繼續苦口婆心地勸說。
「你再想想小雲宵,對吧。」
「前兩天你們好像還鬧了些不愉快來著。」
「她怎麼什麼都和你說。」祝瀟手上動作不斷,嘴上原模原樣地把這句話拋還給了關亨。
「你覺得你這麼……」關亨第一次後悔自己當時讀書時把語文課全睡過去了,以至於他想想出個什麼足以打動祝瀟的理由都想不出來。
突然,關亨集中生智,說了一句:「這麼走了什麼都不交代,祝雲宵還能原諒你嗎?」
聽到關亨提到祝雲宵的原諒,祝瀟眼神微動,但手上的動作卻沒停下。
感覺到手腕的皮膚終於達到了一個一觸即破臨界點後他用另一邊的手把關亨的小刀平著原路送了出去。
用盡全力,精疲力盡。
這大概是他最後一個能做的精準動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