聆夏冷淡道:「爸。」
聆博海說:「你到底在抗拒什麼,都過去三年了,守孝也不過如此吧,你知不知道外面傳的多難聽?」
他見聆夏不咸不淡的樣子,愈發生氣:「與其把時間浪費在一個死人身上,不如多看看身邊的活人,你現在連飛機都不敢坐,大老遠還要開車回來,你還像個男人嗎?」
楊明玉瞪他:「老聆,別這麼說話!」
聆夏嗤笑:「怎樣才像男人?和你一樣,娶個千金小姐,讓自己的事業再上一層,這就是男人了。」
聆博海怒道:「你少胡說八道!明天和周家的相親,你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
聆夏眼神諷刺,果然,生日宴只是個幌子,相親才是真實目的。
他漠然道:「我不會去,也不會變成第二個你,既然這麼感興趣,不如你自己去。」
「你個逆子,要氣死我是不是!」
「老聆,冷靜一點,夏夏你也少說兩句,怎麼能這樣講話。」
「都是你沒好好管教,他才會變成今天這樣!」
「聆博海,我管他多還是你管他多?」
聆夏轉身上樓,沒再理會大廳的爭吵,半斤八兩的對話,聽得耳朵都起繭子了。
他拿了資料就要走,楊明玉走進來堵他。
她態度放軟:「寶貝,真跟媽媽置氣呀,家裡都不肯住。你這幾年什麼活動都不參加,總這麼呆著,會把自己憋出病來的。明天就當陪我去吃個飯,行嗎?」
她抬起手,想像小時候那樣摸他頭髮,卻發現夠不著了,於是尷尬地笑了笑。
楊明玉總是八面玲瓏,事事爭第一,聆夏在公眾面前消失的日子中,她在圈子裡也抬不起頭,一直想著勸他露露臉。
聆夏沉默片刻,說:「我可以在家睡,明天不去。」
楊明玉嘆氣:「古川和景茂最近有合作,你作為分公司的CEO,不出席實在是不像樣。我勸勸你爸,不讓你見那個周小姐,你再考慮考慮。這是請柬,我放這裡了。」
她放輕語氣道:「我知道你這幾天心情不好,等忙完這陣子,我陪你去度假。」
這種餅她畫了沒十次也有八次,聆夏的表情沒有任何波動。
等她出去後,他望著床腳發呆半晌,然後拿起那張燙金請柬,丟進垃圾桶。
他去浴室沖了個澡,麻木地處理好剩餘工作,吹乾頭髮躺下,像是個被設定好程序的機器人。
不管是出席晚宴,還是明里暗裡的相親,他都提不起半點興趣。準確來說,這世上好像沒有什麼,能讓他感興趣了。
手機震動起來,是設定的鬧鐘,提醒他該吃藥了。他從衣服翻出氟西汀,沒就水乾咽了下去,閉上眼睛睡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