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會兒,他又說:「我走了,你睡吧,記得吃藥。」
他試著去掰聆夏的手,那幾根手指看起來細長,但怎麼都掰不動,像是下了死勁似的,牢牢揪住他衣角。
聆夏頭髮散亂,髮絲半遮臉頰,露出白皙的脖頸。
謝元熠體內的躁動逐步攀升,語氣加重了幾分:「聆夏,你喝醉了怎麼這麼磨人,跟小孩子一樣。快鬆手,我要回去了。」
他話音剛落,聽見細小的抽泣聲。
謝元熠一驚,急忙撥開他的頭髮,聆夏將臉埋在枕頭上,布料已經濕了一片。
「別走,不要走……」他不斷呢喃,細弱蚊蠅,「你不要走,阿宋。」
他不知想起了什麼,表情看起來很難過,淚水不斷順著眼角滑落,掉在枕上消失不見。
謝元熠大腦一片空白,瞬間忘了要幹什麼,柔聲問:「你怎麼了?好,我不走,你別這樣……誒,不哭了……」
他還沒說完,聆夏掀起他的衣擺。
謝元熠只覺腹部一涼,還沒來及阻止,聆夏已經扯過那片價值五位數的衣角,胡亂地抹眼睛。
謝元熠腦內仿佛走過山車,從「他為什麼哭著哭著扒我衣服」,到「好吧他只是想擦鼻涕」,再到「天殺的,他怎麼敢拿我衣服擦鼻涕」!
聆夏擦完,禮貌地說:「謝謝。」
謝元熠:「……」
他無可奈何地喊他名字:「聆夏。」
……
穿戴完畢後,聆夏走出臥室,順手把藥片塞進口中。
保潔阿姨和他打招呼:「聆先生早,您要出門了嗎?」
聆夏點頭:「早,你幾點來的?」
阿姨說:「兩個小時前,我看房門關著,就沒進去打擾您。對了,保溫台上有外賣,看樣子是早餐。」
聆夏望向保溫台,果然有一排粥,和幾份打包好的點心。
打開看了看,有玉米山藥粥、皮蛋瘦肉粥、海鮮粥,還有四種甜口的,都是酒店的包裝盒。
顯然,點餐的人不知道他喜歡吃什麼,把每樣都點了一遍。
聆夏站了一會兒,阿姨疑惑地叫他:「聆先生?」
他回過神來:「這些我吃不完,你要是沒吃的話,過來拿一份。」
聆夏問她:「你來的時候,家裡有人嗎?」
阿姨說:「好像沒人,但我上樓時聽見了關門聲,還以為您起了呢。」
聆夏不禁笑笑,這人怎麼跟做賊似的。
他想起昨晚,謝元熠第三次說要走,是在他脫掉上衣之後——
他被酒精弄得渾身發熱,忍不住解了兩顆扣子,襯衣布料滑落,露出潔白的胸膛。
謝元熠已經陪了他許久,見狀當即炸了,刷得站起身道:「你還是自己睡吧,我真得走了。」
這回聆夏沒有挽留他,因為他脫到一半,被衣服卡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