聆夏啞聲說:「你走吧,我沒事。」
過了許久,旁邊的人都沒動,隨著時間流逝,謝元熠終於起身離開。
聆夏搓了把臉,發出一聲喟嘆,不知是鬆了口氣,還是在懊悔剛才的衝動。
這麼一來,他的淚意總算止住了,沉默地靠在原地發呆。
沒一會兒,房間裡重又響起腳步,聆夏抬起頭。
只見謝元熠拿著從酒櫃翻出的紅酒,將兩個杯子放在他面前,屈膝在他對面坐下,聆夏怔怔地望著他。
謝元熠語氣冷硬:「算了,我知道你心情不好,懶得跟你計較。有什麼檻是過不去的,別耷拉個臉,喏,陪你喝一杯。」
聆夏呼吸不穩,眼神出現變化。
謝元熠聞了聞杯子,嫌棄地抿了一口,隨即皺著臉推開。
他是真不喜歡喝酒。
還非要陪他喝。
看著他一連串動作,聆夏胸口像被塞了一團棉花,沉悶又綿軟,堵得他喘不上氣。
他黯然拿起杯子,喝了一口。良久,再次歉:「剛才的事,對不起。」
謝元熠嘀咕了一句。
聆夏沒聽清:「你說什麼?」
謝元熠提高音量:「我說,我嘴都破了,你哪來那麼一身勁。」
他的嘴角確實在滲血,聆夏終於感到尷尬,但又懨懨的,提不起力氣。
他小聲說:「你去擦點碘酒吧,藥箱在客廳的儲物櫃裡。」
謝元熠舔舐下唇,破損處麻麻的,殘留著那個吻的餘溫,連帶他的胸腔都染上一絲酥麻。
「不用了,又不是什麼大傷口。」他含糊道。
他的耳根紅透,說話時眼神閃躲,帶著幾分故意的冷漠。
聆夏沒注意到這些,只一口接一口地灌酒。
謝元熠見他喝得凶,忍不住打岔:「你和你前男友之間,到底怎麼了?」
他怕聆夏不願提,又補充:「我總不能白陪酒,說點什麼吧。」
聆夏晦澀道:「沒什麼好說的,他死了。」
「他死了」這三個字,以前無論如何不會從他口中說出來,然而此時,他殘忍地說出了口,不止是說給別人聽,也是告訴自己。
宋嘉北死了。
謝元熠喉嚨一緊,意識到問錯了話。
他掩飾地喝了口酒,把自己嗆得直咳嗽:「咳咳,我知道,我問的是……算了,既然人已經不在了,你也別這樣折騰自己,如果他在天有靈,肯定不想看見你現在這樣。」
聆夏面色蒼白,勉強笑了一下:「嗯,今天我才知道,他原來是這麼想的。」
謝元熠沉默片刻,問:「他為什麼會離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