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溪看著小太監淚眼汪汪的眼睛, 心裡竟然有一絲感動。接過藥丸, 看著前方白色的帷幔, 心中少見的有幾分恐懼。他對著小太監點了點頭:「謝謝你啊。我若是受不住, 會吃的。」
說完,他視死如歸一般, 朝著暴君寢殿的位置走過去了。
岑溪走了之後, 殿上先是靜了一瞬,接著眾多太監起身。
「以前不都是直接殺了嗎。」一個太監身子還在顫抖, 「現在......是想,幹什麼?」
就算他們年紀不大,卻也知道侍寢意味著什麼。
以前皇帝陰晴不定,每天心情不爽瘋癲的殺人,現在這是又研究處新的折磨他們的手段了嗎。
「下一個不會是我吧,我想回宮,我不想在這個無妄塔了。」
「誰不想回去?」
但來之前不是都知道了嗎?他們已經回不去了。
一個年齡頗大的太監說;「你們也別太害怕,畢竟誰的長相,也不可能都像剛才那位。」
眾多太監這才想起了剛才岑溪的模樣。唇紅齒白,就算是之前的花魁舞技,也趕不上這位的模樣。
怪不得可以侍寢呢。
但是,就算長得再好看,不也是還是想他們一樣,最後落得在這個無妄塔里慘死的下場。
*
這座塔在外面看著不大,岑溪跟著進去,發現這小小的塔頂,竟然寢殿大殿一應俱全。
一路上的裝飾,雖然是簡單,卻無一不精美。
岑溪跟著走到寢殿,看著暴君坐在榻上,紅色和黑色的衣擺鋪了一地,那雙狹長的眼睛直入眉梢,眼神冰冷的看著他。
岑溪戰戰兢兢地不敢說話,手中捏著那粒太監給的藥丸,一張臉嚇得慘白。
宮殿裡炊煙裊裊,暴君冷著臉問:「叫什麼名字?」
岑溪小聲的回答:「岑......溪。」
「岑溪,」暴君低著聲音重複了一遍,似乎在想什麼,他低聲說,「你過來。」
岑溪又抖著身子向前走了幾步,他低著頭,不敢看面前暴君的臉。
這個表現讓暴君很不滿,他捏著下巴強迫著岑溪抬起頭:「你在發抖?」
周圍點著蠟燭,岑溪被迫抬起頭,火光下,暴君坐在床上,微俯下身子。
兩個人離得這麼近。
近的岑溪可以完全的把這張臉裝進瞳孔里。
也是直到現在,岑溪才看清楚了眼前的暴君的容貌。他散著頭髮看著年齡並不大,甚至有幾分青澀。但身上的外衫卻過分的艷麗,又被裡面的黑衣將那種妖艷壓住,只剩下嗜血的戾氣。他的臉格外的白,眉骨下壓,眼尾狹長,唇色又很淡,所以看人的時候,總是帶著壓迫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