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約斯平靜地接受了殺戮的想法, 在與加勒德亞打招呼的同時,尋找著合適的動手地點和方式。
但在做出決定之前,他察覺到牆後有一隻雌蟲,一直盯著自己和加勒德亞·里昂的互動。那隻雌蟲身上的氣息不像是任何加勒德亞·里昂身邊帶來的雌蟲。
也許是溫德爾在忒西彌的同伴, 代替溫德爾的位置來對加勒德亞·里昂下手。抱著這樣的想法,卡約斯沒有立刻動手,收斂自己的氣息隱藏在附近觀察情況。
那隻埋伏在附近的雌蟲果然向加勒德亞·里昂動手了。
接下來發生的一切卻出乎卡約斯的意料,加勒德亞·里昂以不符合雄蟲力量的姿態和雌蟲搭在一起,竟然隱隱有取勝的姿態。當雌蟲劃破舷窗玻璃想要推加勒德亞·里昂下去的時候,後者用力撥開雌蟲的手,毫不示弱。
這樣下去, 不但加勒德亞·里昂死不了,來殺他的雌蟲反而可能被反殺。卡約斯不在乎雌蟲的性命,但他知道溫德爾絕不會讓這種事情發生。
如果溫德爾還活著的話。
卡約斯上前擋住了加勒德亞·里昂和雌蟲的纏鬥, 他面對著雌蟲想說些什麼, 卻又意興闌珊。溫德爾死去了, 這一切都沒有意義了。
在那一瞬間, 卡約斯殺死雄蟲的想法,變成了和加勒德亞·里昂同歸於盡。
這次的痛苦太強烈了, 他已經想盡辦法讓自己恢復正常,但不管身上增添多少傷口,心中的空洞始終吞噬著卡約斯岌岌可危的理智,讓他精神恍惚。
卡約斯知道自己撐不下去了。
他轉身將雄蟲禁錮在自己胸前,一言不發地縱身躍向萬丈高空,迎接意識的消亡。在溫德爾出現前,那是他夢寐以求的平靜。
奪走意識的黑沉僅僅停留了一段時間,便逐漸消散了,從昏睡中回過神來的卡約斯再次感受到了將他幾乎撕碎的痛苦。
發生了什麼,他為什麼還活著?如果他還活著,那不就說明加勒德亞·里昂也沒有死。他連這點用處都沒有,就連這件事都無法為溫德爾完成嗎?
卡約斯目光空洞地聽著山洞外的雨聲,心中漫上一股無力的絕望。
……
溫德爾甩了甩自己頭髮上的水,把半死不活的獵物扔在裸露的岩石上,仔細端詳。
這東西長得和兔子有點像,所以他才抓來的,沒想到實際體型比兔子大五六倍就不說了,藏在厚重皮毛中的正臉居然長得和鱷魚差不多,臉頰兩側還分布著嶙峋的肌肉。
這東西能吃嗎?溫德爾發自心底地懷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