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是也沒事,怎麼就認定我有問題?」年長雌蟲坦然自若地問。
溫德爾也意識到了這個問題,撐著身體坐起來,擔心地查看卡約斯的狀況。令他稍微放鬆下來的是,銀眸雌蟲看起來很好,沒有任何受傷的跡象,神色如常。
「我很好,溫德爾。」卡約斯說,「你之前用信息素扎了我的腺體,信息素造成的衝擊接近一個臨時標記。現在我還在你的信息素保護之下,沒有被影響。」
「我沒聽錯吧,你用名字稱呼你的雄主?難道我離開的這些年裡,蟲族社會變了這麼多?」年長雌蟲喃喃自語,臉上浮現出驚愕的神情,也是他目前為止出現過最大的表情波動。
離開?
溫德爾忽然仔細端詳著年長雌蟲的長相,越看越覺得熟悉。
他不確定地叫出一個名字:「霍爾萊利?」
浮現在對方臉上的震驚說明了一切。
「你認識我?二十多年前離開主星時,唯一認識我的蟲崽是我侄子,可他是只雌蟲。」年邁雌蟲銳利的眼睛上下掃視溫德爾,懷疑地說,「不過,你還真的有些眼熟——你真的不是我侄子?」
「我是雄蟲。」溫德爾說,走上前去為他解開綁住四肢的床單,同時端詳著這張他只在照片和電子影像上見過的臉。
霍爾萊利年輕的時候長得非常清瘦,眼神銳利,笑容燦爛,但有點奇怪的咄咄逼人,看起來是享受挑戰與被挑戰的類型,和西恩有些古怪的共同之處。
年邁後,霍爾萊利的氣質因為皺紋變得柔和了一些,整張臉龐看起來有些憔悴,年輕時野心勃勃的精神頭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深沉的狡黠,以及埋藏在目光深處的疲憊倦怠。
看起來不管這些年裡發生了什麼,對霍爾萊利來說,可能並不是好事。
「你說你二十年前離開主星,那時你的目的地是雪祖星對嗎,為什麼之後從那裡消失了,又為什麼出現在荒霧林星上?」溫德爾緊盯著年長雌蟲臉上的表情,問道。
霍爾萊利若有所思地打量溫德爾:「你還真的對我了解得很清楚。」 他沒說出來但誰都能聽出來的潛在問題是:為什麼?
「沒有那麼清楚,在雪祖星之後,你的去向成謎,連你的家人都再也沒有見過你。」溫德爾暗示性地看了整個房間一圈,即使這裡稱得上家徒四壁,仍舊有一些痕跡能透露出霍爾萊利在這裡生活了很長一段時間。
霍爾萊利微微一笑,語焉不詳:「這對大家是更好的結果。」
溫德爾給了他一個挑眉,希望他繼續說下去,但年長雌蟲選擇避重就輕:「如果我不在這裡,你就無法得到治療了。」
「說到這裡,」溫德爾若有所思地問,「具體來說,這項治療到底是怎麼進行的?我記得在一陣奇怪的氣味後,我的信息素和腺體全部失控了。」
霍爾萊利朝著卡約斯的方向揚了揚下頜,示意用來救溫德爾的東西在卡約斯那裡,一邊說著,「我覺得你應該已經見過這東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