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子虛那時就是故意說的涼都,他就喜歡踩著別人的尾巴戲謔,這下他倒要看看,權持季還去不去涼都。
不就是陰損嗎,因子虛陰起來相當不是人。
陽長大夫急急地咽下茶水,嗆得直咳,眼角餘光落在了因子虛身上,火氣一下就炸了:「你真聽那個醜八怪胡說八道啊?如果咱真能在涼都找到許沉今,我立刻把我的藥杵子扔了。我不幹了!!!」
因子虛懶洋洋的叫了一聲:「不敢不敢。」
陽長的火又一下冒了回來,只能一下又一下的抹著自己清瘦的小胸脯,碎碎念:「我的肝,我的胃。我的老師傅,勿生氣,勿生氣,生氣傷肝,肝是自己的,肝是自己的……」
因子虛這是不敢?這個老匹夫分明就是在看好戲!
權持季明顯見慣了陽長咆哮,抬眼示意門口的守衛一把把因子虛架了起來,吩咐道:「拖柴房裡。」
權持季盯著因子虛的背影好一會,又道:「給他拿身乾淨暖和的衣裳。」
因子虛兩條腿直蹬蹬的,被一邊一條胳膊架了起來,被像拖著一具屍體一樣弄進柴房,對著柴房裡的米缸旁邊的死老鼠大眼瞪小眼。
如果不出意料,米缸里的就是因子虛為黑七精心準備的毒糧,沒想到啊沒想到,毒不死黑七毒死了這麼可愛的小老鼠,因子虛簡直是鬱卒,對著老鼠虔誠地雙手合十:「冒犯,冒犯」。
老鼠死在了柴房裡,因子虛可不想和老鼠呆一起,他實在怕死。
他做人不坦蕩,小老鼠四捨五入也是他弄死的,常聽人說萬物有靈,死靈化鬼,因子虛怕早就眾鬼纏身,報應臨頭。
因老闆看著柴房鍋灶上面用來放出炊煙的小窗口,眼睛一亮,他馬不停蹄地踮起腳,艱難抻身,狼狽地翻過一條腿。
幸好他腿長,一隻腳的腳踝剛剛好落在了小窗口上。
因子虛深吸一口氣,腳尖用力把自己往上扔。
他心中惘然:厲害的人在飛檐走壁,廢物有如因子虛在艱難地大劈叉。
可能是多年來勤加練習的「水貨腿法」起了作用,因子虛掙扎半響,竟真的把自己的半個身子卡進了小窗里,嘗到了自由滋味的因子虛咧嘴一笑,擠進小窗,四仰八叉把自己摔了出去。
因子虛一溜煙跌到地上立馬爬到馬廄邊,衣服灰也懶得拍了,姿勢騷包地闖進馬廄。
他看著權持季一行人給馬餵的草料里混著紫花苜蓿不禁挑了挑眉毛。
奉安城不長苜蓿,況且早霜已過,苜蓿難長。
馬兒吃的倒是奢華。
因子虛倒來不及感嘆著馬活得有多滋潤了,費力地解開馬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