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馬看樣子比權持季這傢伙還高貴,一眼都不看因子虛,也沒有半點馬兒脫韁的歡脫,只是面無表情地嚼著草。
因子虛第一次被一匹馬尊貴到了。
看樣子,權持季馴馬確實有一套,這馬乖得沒邊,解了馬韁也不會亂跑。
他又看看馬,心裡又誇了一句:這馬養的也很好,真高。
因子虛千辛萬苦爬上馬,腳都蹬不到腳蹬,兩腿用力往馬腹一夾,馬兒紋絲不動。
因子虛又勒馬頭,又伏在馬耳朵邊苦口婆心的勸:「馬哥,馬爺,可求求您了,走吧……」
這匹馬真的是因子虛見過最有脾氣的了。
「哎。」因子虛嘆了一聲,摸了摸馬頭上繡著如意凱旋吉祥符的馬籠頭,又笑了一聲,指關節插入雜亂的發里,終於又露出了光潔的額,帶著笑意的桃花眼熠熠生輝,倒是又找了了一點意氣風發的味道,他溫柔道:「那可就多有得罪了。」
下一秒,因子虛膝關節一抬,腳尖刃乾脆利落地對著馬腹扎了進去,雪白的馬揚起了蹄子,發出嘶啞的鳴叫,血落在了因子虛那截露出的玉白腳踝上,就像是沁上胭脂紅的美玉,隨著胯/下馬的掙扎,因子虛一勒韁繩,清瘦的腰向後翻折成了一個優美的拱形,軟得不可思議。
屋裡頭正指著權持季罵罵咧咧的陽長聽了動靜,立刻發出了一聲尖叫:「我的心肝!!!」
權持季往屋外遠遠地一看,月光清霜籠著清瘦的少年,光影勾著那盈盈一握的腰肢,雪蹄的駿馬仰著,好看得像一幅畫。
再定睛一看,權持季的嘴角扯了一扯,他看清楚了,是因子虛那個醜八怪。
因子虛見人都趕出來了,冒冒失失地趴在馬背上被顛來顛去,一邊尖叫,一邊猖狂的笑:「不見了您嘞!」
馬兒受驚都喜歡沒命似的跑,無論跑到哪裡,只要權持季跟不上自己,他就安全了。
權持季抱著胸,淡淡地看著因子虛上躥下跳,好像是忍不住一樣按了按眉毛,覺得因子虛蠢的可以,慢悠悠道:「因老闆,你看看清楚。」
因子虛狐疑的往下一瞧,下一秒,他發現,胯/下的馬動靜小了,好像是……累癱了?
因子虛:「……」
這馬長得倒高大,怎的這麼沒用,簡直和朝里的那群飯桶一模一樣。
陽長大夫恍如哭喪一樣跪倒在馬兒面前,哭爹喊娘,撕心裂肺:「我的心肝。」
因子虛徹底傻了。
啊這,什麼破馬,比他的騾子還不禁造。
莊琔琔捂著惺忪的睡眼,看著院裡另類的景象愣了好久,語重心長地對因子虛說道:「叫花子,你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