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子虛這把子過來就是來摸摸關於忍冬姑娘的那起案子。
他賊眉鼠眼地打量著周圍,想來這長春樓尤為喜歡紅色,不單是建這樓用的木材磚瓦,連周圍掛著的紗帳都是紅色的,艷得俗氣,可能_上輩子跟因子虛身上的大紅大綠衣服師出同門。
「這是。」因子虛指著一邊的人堆狐疑地問一句,"那邊怎的圍了那麼多姑娘,敢問一-下是誰家的爺出手這麼闊綽,叫得起這長春樓眾朵鮮花兒呢」
楊媽媽自豪地挺著胸,樂意和因子虛聊聊自己這發財路,"那些爺都是當地兒的貴公子,是咱飲春坊的熟客了。」
「姓甚名誰?趙錢孫李周吳鄭王?楊媽媽可否好心給在下透個名字,在下好湊過去巴結。」因子虛呷了一口花茶道。
那女人開始得意地搖頭晃腦:「恩客的名字我怎麼能隨便告訴別人呢?」
因子虛:「……」
於是因老闆不甘心地拿出幾錠銀子塞到楊媽媽手心,嘴角扯笑:"媽媽,告訴我唄。」
楊媽媽生怕被人瞧見了,趕緊把銀子揣裙兜里,嘴裡冷笑,「明明有銀子,剛才怎麼捨不得拿出來買倌兒」
「舍不了孩子套不得狼。」因子虛木著臉說。
「好吧,那個是孫家的公子,瞧那個帶高帽兒的是吳家的,他們兩家與涼都的富坤梁家是世交,幾個公子一慣耍得來。"楊媽媽甩起衣袖,帶起一陣清風:「我就好心帶你引見一下,只是你這副樣子得收拾收拾。」
……
「在下這樣」
因子虛穿著一件西域樂師的衣服打轉了一圈,仔細端詳:"看著真傻啊。」
楊媽媽環胸打量著因子虛片刻,捂著眼睛拎著一頂長長的異域風情樣的帽子給因子虛戴上,又叫因子虛只罩著下半張臉的面具兜了自己的鬍子,略清洗一番。
「這個……」因子虛輕輕拍開楊媽媽搭著自己腦袋的手,「在下可以自己來的。」
「頭髮也得藏帽子裡也去。」
「哦。"因子虛乖順著撩起劉海全塞進那頂高帽里。
「我的乖乖。」
楊媽媽驚嘆,沒想到因子虛頭髮撩起來了竟好看如斯。
楊媽媽見過不少好看的美人,妖嬈美艷的,清麗可人的,小家碧玉的……但像因子虛這種氣質介於妖和欲之間,但五官清冷精緻的,楊媽媽就從來沒見過。
這臉,這身段,簡直是照著禍國殃民的樣子生的。
也只能說,因子虛這人就是一-個神奇的男人,不梳頭不洗面的,亂草般的頭髮便蓋住了因子虛的臉,偏偏因子虛的皮膚白得透亮,被這頭髒發一襯,對比就愈加明顯,因子虛要是頂著這頭髒發,說他是菜市場乞錢的乞丐片兒也是不為過的。
楊媽媽扼腕:這多好的五官呀,多好的氣質啊,這老流氓一身的金貴皮肉全敗在"懶」這一字上了。
她突然覺得臉疼,因子虛若是這樣打扮,哪裡叫沒爺要啊。